“驸馬。”
“臣來時,太醫還在搶救。”
看向小莊子吩咐。
“告訴太醫,驸馬的傷,治的差不多就行了,畢竟生死有命,太醫也搶不過閻王想要的人。
将長公主府不相幹的一衆人,通通趕出去。
派人去秦家即刻挂白,讓秦家人,好好送驸馬最後一程。”
小莊子領命而去。
側身輕言。
“有勞三伯公跑一趟了。”
他眸子微閃。
“不敢,臣聽說太後娘娘鳳體微恙,不知現在可有安好?”
淡然望向他。
“母後身體抱恙,自是有太醫照看。
三伯公若是不放心,侄孫女大可傳,為母後調理身子的太醫令,前來問話。”
他似乎不為所動。
“臣,曾聽人講過一故事,說有戶人家家主,年邁後傳位後人。
結果不到一年,前家主便在出行時,摔斷了腿。
鄰居知道此事後,編了個順口溜。
一代傳之,二代襲,則一代乖蹇,三代學之,爾安敢善後?”
不屑一笑。
“母後正值春秋鼎盛,何來危矣一說?三伯公還是莫要杞人憂天!”
他起身,作誠惶誠恐狀。
“臣本不該多此一舉,但是本朝以孝治天下,忠言逆耳,望陛下能思之!”
亦不以為意。
“三伯公,如果有人擋了你的路,你會怎麼做?”
他慌忙跪地。
“臣不敢置喙,請陛下恕罪!”
不再看他,沉聲。
“朕乏了!”
他緩緩起身。
“臣告退。”
喚來小辛子,讓他查查泰王,最近都見過誰?
瞬華走進來。
“陛下,臣查到喬禦史家三老爺,最近時常進入一個叫萬勝賭場之地。
隻是那三老爺,行事隐蔽,暫時還沒人發覺。”
“欠了多少?”
“喬三老爺好賭成性,竟欠下五萬多。
不過利滾利下來,可就不止這個數了。
不僅如此,紅花樓他也是常客。
那三老爺無官無職。
若是常人,沒有錢早打出去了,賭場竟也能允許他欠這巨款。
這或許是,沖着他背後喬禦史而去。”
贊同着點頭。
“不錯,這是個突破點,得把他利用起來。”
看着手中,洋洋灑灑一篇神女賦,唇角不禁上揚。
神女愛世人!喬家可真是會給自己女兒造勢。
讓人傳來太史令。
一手扶着圈椅,背靠而上,看着下方人。
“太史令這幾日,法事可有進展?上天有否指示,那喬家小姐一二?”
他躬身回應。
“陛下,喬小姐這幾日皆是沐浴焚香,虔誠跪拜于祭壇之上。
可上天,就是沒有半分顯靈示下……”
将身子向前傾了傾,慵懶看去。
“哦,既然上天不肯顯靈,給予半分暗示,那依太史令之見,應當如何!”
他連忙跪下。
“臣愚鈍,請陛下恕罪!”
雙眸低沉,複盯着他。
“大人是真愚鈍,還是不肯,舍去喬家小姐這副肉身?”
他無聲,頭觸到底匍匐着身子。
又軟了脊背,靠上圈椅,凝了凝神。
“傳令下去,但凡喬家有能喘氣的小姐,隻要是在京都。
不管是未出閣,還是已出閣,無論是嫡系還是旁枝。
全都召進宮來,依次祭問上蒼。
若是都輪過了,還沒結果,便全部舍去肉身,祭天!
這道口谕,就由太史令帶人親自去傳。”
他仿佛呆愣當場,片刻後才起身行禮,退出殿内。
又一掃手中神女賦,神女愛世人,冷哼一聲。
神女就一定要愛世人嗎?
世人又能給神女什麼回報?
相反,世人就一定要敬仰神女嗎?
神女會把她們的祈禱,放在眼裡嗎?
既然想當天女,那便全都成全了,才是不辜負他們苦心孤詣。
署名處永昶,這是第二次看見他名字。
看來他不僅能作畫,還能寫詩歌。
出神間聽到通報。
“長公主殿下到!”
微斂心神,放下紙張。
她微微行一禮坐下,跟着歎口氣。
“母後她突然就病了,剛剛去見她,整個人都恍惚了。
神志不清,正鬧着要柳一候去宮外請大夫,還說……”
她沒再說下去,隻是幽幽望來。
起身看着眼前折子,是曹也彈劾喬禦史,管家不嚴一事。
“她說的都是真的,是我在她身上下了藥。”
她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雙手攏入袖中,神色滿是戚然苦笑。
“陛下在跟妾身開玩笑呢,母後她已病糊塗,說話沒有方向。
陛下孝心可嘉,主動擔了這罪責,妾身自愧不如!”
淺淺一笑,看向半垂首之人。
“什麼孝心不孝心!不過是我們做子女的,無奈之舉。
母後她心緒不甯,神情不佳,才導緻語無倫次。
身為女兒,隻能依着長輩,皇姐這次進宮,正好就留在鳳藻宮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