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目十行,這次真的就像是,渾身被抽幹了力氣,癱軟在地。
呼吸困難,好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眼裡噙着笑意,居高而望。
“都這個時候了,姑母還有什麼想說的?
倒不如,還是先請姑母給侄女解釋一下。
盧束父子,怎麼就突然從邊界消失,又是去了何處?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如此完美做到!”
她搖搖頭,有了一絲精神後,用力挪到身前,抓住我手。
“陛下,我沒有,姑母真的不知道這些事!”
“這塊令牌是在我身上。
可那也隻是先帝,讓自己拿着,在他走後保護劉妃,以及她的一雙子女。
你殺了劉妃,還讓澤霖和親,七皇子離世種種。
姑母都從來沒有,想用這個害你呀!”
她從懷裡掏出一枚玄色令牌,放入手中。
看了看,令牌上赫然刻着一個“赤”字。
瞬間将其沒入袖中。
也不看身邊人是何模樣。
“姑母,不管你有沒有,他們一個都不能活。”
睜眸,忽視她地磕頭。
“帶盧如跟張太妃。”
人很快被衛尉帶進來扔在地上。
“今天是太後壽辰,所有人進宮都會搜身。
進宮時沒有查到匕首,那一定就是宮内的人,裡應外合。
人又那麼巧,是在秋隆宮找到。
若不是熟悉宮中路線,怕也沒那麼容易,就溜到秋隆宮後院。
盧如是太妃的親外孫女,不知太妃,可有話要說!”
她倆隻是死死垂着頭,不聞其聲。
姑母見此,趴在案幾上,幾乎是痛不欲生。
“娘,如兒,你們為什麼這麼糊塗啊!
陛下的皇位,名正言順。
究竟是何人在撺掇你們?
難道現在你們還要為他人,遮掩包庇嗎?”
已沒了耐心,聲音愠怒。
“不說,指使人弑君,那就先剁去雙手!”
“林衛尉!立刻執行!”
姑母想要阻攔,但手起刀落間,盧如一隻手,就血淋淋丢在地上。
鮮血給漢白玉鍍上一層刺眼紅色。
場面極度令人作嘔。
“啊……”
“如兒……”
頃刻之間,幾道悲痛欲絕地哭喊響徹傾月台,回蕩在屋内。
屬盧如最凄慘痛苦。
血腥味彌漫整個東閣。
輕微皺眉,略顯不适。
半解忙取出帕子遞來,呵斥着。
“把她嘴堵上!”
立馬便有人拿東西往她口中塞。
姑母再也忍不住,向張太妃哭問。
“娘,難道你要害了如兒嗎?”
盧如承受不住,痛昏過去。
血濺了張太妃一身,甚至還有紅色流液,從她臉上滑落。
她胡亂擦着臉上血漬,看着那團血糊,支撐不住,往旁邊爬去。
“我說,我說,是劉學士,是他,是他告訴我。
說隻要陛下沒了,到時候,他們再擁立八皇子。
那我…就能和王家女一樣,被尊為太皇太後,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細細摸索她話中之意。
不對,單憑劉遞,他還沒那個本事,眼波流轉間便已明白。
“來人,派兩隊人馬,即刻出宮,搜查劉遞跟穆偉兩府!
他們窩藏欽犯盧束、盧信,搜到人就地将兩府抄家。
現在就将劉遞押入廷獄。”
“盧家。”
“誅三族!”
“是!”
衛尉領命而去。
姑母還是不死心,上前苦求。
“陛下,妾身求您了!妾身願意一命抵一命……”
冷冷打斷。
“一命抵命,那太妃呢?她的命誰來抵?”
她終于說不出話來,閉上眼無能為力。
半解扶自己起身,留下背後三人。
又望向一旁,抱着身體,瑟瑟發抖的張太妃,冷了冷眼。
“傳旨,太妃張氏犯上謀反,賜毒酒一杯,滿門抄斬。
大長公主,褫奪封号,降為公主,一年内無诏,不得随意出公主府。”
處理完一切,已是酉時,晚宴取消。
查明刺客一事,沒有同夥後,才将這些赴宴人放出去。
隻穆丞相,跟李夫人留了下來。
現在才有心思想穆卓一的事。
半解之前為護着自己受了傷,已回去休息。
瞬華在一旁,倒了碗碎骨湯,一入口便吐了出來。
瞬華忙拿帕子,為其擦拭,輕撫背。
“陛下,這是怎麼了?”
上手摸摸震動得小腹,低語。
“孩子在鬧騰呢!”
還未安撫肚中人,就聽到宮人通報聲。
“陛下,不好了!”
“良人他!不行了!”
不待瞬華動作,就着案幾,起身向外走去。
裡閣已掌燈。
可看着他的臉,怎樣都是暗沉如素。
太醫令一摸臉上汗水,拱手。
“陛下,臣已經盡力了……
良人剛醒,喂了參湯,尚有幾分回話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