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給我吧。”

莊閣早已經在旁邊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哭訴聲，他小聲說道：“你這耳根子軟，聽不得别人哭。”

“才不是呢。”莊雪闵不服氣地回怼了一句，然而還是把手機遞給他，“你說話别太刻薄，悠着點。”

莊閣淡然一笑，轉身接電話時淺淺的眸子立刻冷了下來。他仿佛預判好了一切，甚至直接報出了對方的身份，“老闆娘，很遺憾以這種方式再次接觸，昨晚到現在應該為那個寶貝女兒操了不少心吧？”

對面的哭泣聲由幽怨轉為抽泣，接着是忌憚的寂靜。

莊閣很有閑工夫地等待對方開口，隻默默坐着，微微閉着眼睛凝神，果不其然，将近幾十秒後，電話那頭才傳來試探：“您是初小姐的什麼人，我們之前認識嗎？”

“算是認識。我在您店裡避過雨。”

“……哦！是你啊。”

景區的老闆娘此刻正有氣無力地坐在桌子上，昨天早上嗑的瓜子殼還散落在地上沒來得及收拾，她雙眼通紅，嘴巴發幹起皮，眼底還有熬夜的淤青。

“我是她男朋友。你有什麼事情對我說吧。”

“我們家囡囡不懂事……真的對不起，我以為她去上學了，誰知道竟然做出這種龌龊又無聊的事情，我替她向您道歉，向初小姐道歉！對不起！”

老闆娘說話又開始哽咽了，她剛托人才得知女兒因為跟蹤、偷窺他人隐私一直在警局扣押着。

“偷拍是違法的，但囡囡還小，請你們再給她一次機會，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可你女兒在網上發布關于初小姐的謠言不止一次，開了不少黑超進行人身攻擊，還煽動教唆其他未成年跟着一起。這種事情應該不是道個歉就能解決。”

“啊……我不知道，她怎麼能這樣呢，我記得她最喜歡初小姐了呀，牆上貼的都是初小姐的海報……怎麼這樣？”

莊閣淡淡回答：“這就要問你女兒了。”

電話那頭又是長久的沉默，沉默後淨剩下哀求。老闆娘說了很多話，從她們娘倆的身世講起，夾雜着人間的喜怒哀樂，仿佛找到了宣洩口一樣，滔滔不絕地全然說了出來。

莊閣聽得很認真，但還是在她最後一句說完時，靜靜道：“雖然你們很困難，但我沒有權利代表初小姐原諒的資格。”

“……好吧，那還是謝謝了，畢竟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對人說過這些話了。”

老闆娘帶着絕望坐在椅子上發呆，恍惚又說：“是我自己沒把她教育好，關進去幾天，讓她受受罪，出來就知道好好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