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宛夏不得不盛裝出席來到這次車展。

展廳内燈火通明，來往的人都在各自忙碌着。

負責展會的人，大多都知道宛夏是靠‘刷臉’混進來的，所以活動流程都沒人發給她。

宛夏隻是穿着好看的裙子，找個角落坐着發呆。

看着科技感十足的新能源汽車整齊排列，擺放在展廳裡。

來往的記者、汽車自媒體博主，甚至還有外國人，都穿梭在其中。

想要低調卻總是惹眼的宛夏，突然就被路過的幾個提着攝像機男人提問了。

宛夏看着鏡頭對準自己，立刻僵硬着身體站起身。

“您好，我是一個汽車博主，受邀來做采訪拍攝的。您是磐峰公司的員工嗎？方便為我介紹一下車型電池續航裡程？采用的是什麼類型的電池？以及熱管理系統又是怎樣保障電池性能的呢？”

宛夏愣住了，這些都是公司策劃案裡常見的詞。

但是，身旁那款汽車，她見都沒見過哇！

“這個……續航好像挺長的，電池……電池就是那種……”

宛夏的聲音越來越小，她能清楚的聽到那群人中傳出嗤笑聲。

脖子上挂着的工牌，此刻像200斤重的鎖鍊，強行把她困在原地。

更難堪的是，因為他們的采訪拍攝，讓一個同樣拿着相機的外國記者也走過來。

其中一位用流利的英語向宛夏詢問。

開口完全不說中文，語速又快，全是初高中課堂上沒聽過的單詞。

她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外國友人見她沒有反應，又放慢語速重複了一遍問題。

宛夏急得滿臉通紅，憋了半天，用生硬的英語回答道：“I……I don't know.”

這一幕被汽車自媒體團隊，用攝像機全部記錄下來。

正如徐佳豔所說的，偷懶的代價是同事需要付出更多勞動。

旁邊的其他工作人員，眼尖捕捉到這一幕。

趕忙前來處理，并用對講機及時叫來了徐佳豔。

不到兩分鐘，豔姐就蹬着高跟鞋，雷厲風行地趕來宛夏身邊。

徐佳豔開口就是流利的英文，看她說話，宛夏如在看沒有字幕的美劇。

深刻意識到自己和豔姐之間的距離。

她笑容親和聲音洪亮，還适時的開車門展示車内監控系統。

說到某個話題時，她還推了一把宛夏。

“你去駕駛座上坐着。”

宛夏懵懵地走進去，系好安全帶，又看到豔姐讓出鏡頭畫面。

老外拍手對徐佳豔說着聽不懂的話，自媒體端着相機對宛夏一頓猛拍。

閃光燈刺痛宛夏的眼睛，宛夏餘光看着一旁侃侃而談的豔姐。

深感羨慕的挺直了自己腰，沖着閃光燈微笑。

當一個花瓶讓人家拍她，就是宛夏做的全部貢獻，至少這點可憐的貢獻，也得做的像個樣兒吧。

等到這群人離開，宛夏趕忙跑到豔姐旁邊道歉。

話還沒出口，就被豔姐的眼神瞪回去。

“如果你不想繼續展示你的無用，就老老實實在角落裡呆着，不要自作聰明逞能。沒有能力的人最大的貢獻就是不添麻煩。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徐佳豔的話，宛夏眼眶發酸。

忍住眼淚的時候，覺得口腔都在發苦。

又想解釋自己真的是老老實實待在角落，是那群人自己找來的。

但她的這個解釋，隻能是讓徐佳豔覺得自己更是廢物。

這場展會還不算宛夏真正的煉獄。

晚上的慶功宴才是。

結束辛苦的工作，豔姐和人事主管以及行政的幾個人，在一家餐廳包整層的桌子。

宛夏來餐廳前，公司集中接送的公交車滿員。

她隻能自己坐地鐵到餐廳。

來的時候已經開飯了，宛夏在幾張桌子前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位置。

衆人看着她走來走去的目光，讓宛夏恨不得當場消失。

她看到一張桌子坐的人最松快，猶豫要不要坐在這裡。

桌上的兩個中年西裝男，長輩模樣的擺擺手，示意宛夏可以坐在這裡。

她剛道謝後坐下，擡眼就看到消瘦長臉的人事主管，朝宛夏露了個歪嘴笑。

旁邊的男同事要給宛夏倒酒，宛夏擺手拒絕。

可中年前輩沒打算放棄，倒好一杯酒放在宛夏面前。

“哦呦，你之前不是酒吧陪酒的嗎？怎麼現在不能喝了？”

宛夏還在想怎麼拒絕時，人事主管突然就尖着嗓子嚷嚷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