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找到了嗎?”向南與拿過他包上攤開的地圖,“我們在這裡?”手指在一個紅點上,他還記得出發點,用眼睛大概丈量了距離,可能因為第一天的新奇,走了4分之一的山路也并沒覺得太累,反而還很興奮。
唐瑟州“嗯”了一聲,手指向大約5公裡的地方,“我來之前看好了,這裡剛好是一個避風點,再往前走就是陡坡下方了、而我們附近有松散岩石也很危險。”
“他們拍好今天的素材之後我們就該起程了,這裡的樹木太矮了而且沒有支撐點,夜裡大風很有可能直接劈爛矮樹叢進而砸到我們的帳篷。”唐瑟州正經時候還是很嚴肅的,一種超于16歲年齡的成熟感與信任感。
“還有,你今晚和誰睡?”小孩話題轉得也十分快,“我們帶了一個大帳篷還有一個小點的,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讓淩澤骞陪你單獨睡小帳篷。”
向南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昨天還争搶,今天就變了一副樣子,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我都可以。”帽子壓住了額前的碎發,有一小縷掉了下來,微微遮住了眼睛,所以看起來有些頹廢,不過放在向南與這張臉上反而是更加氣質有故事感。
斯特查哪裡的事情似乎很嚴重,和淩澤骞倆人一路都在探讨。
唐瑟州、向南與、特索尼就一路玩起來了,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到了地方,三個人臉上、身上都有雪仗的痕迹,尤其是唐瑟州,期間向南與和特索尼一起合夥團了一個大球砸他,動靜大得都讓一臉嚴肅的斯特查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那眼神就像在看白癡。
“真是好久不拍雪景,生疏了,前幾張一直有曝光過度的質感,你看整體亮度太高了。”
“後續,減低了1檔,勉強好些,但是測光有些瑕疵,剛才雪山的高光部分因為陽光折疊角度偏轉了,最暗的地方還好,最亮的部分畫面太不細節了。”
淩澤骞和斯特查并肩走着,有時還會說幾句别人聽不太懂的方言。
随着黃昏的步伐悄然臨近,雪山像是被大自然的神奇畫師輕輕點染。原本潔白無瑕的雪面,漸漸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橙紅色。那顔色從山巅開始蔓延,如同火焰在雪上燃燒,卻又帶着一種柔和的美感。
天空漸漸飄落細小的雪花,向南與虔誠地伸手接下一片潔白的雪花,瞬間,一股涼意從指尖傳來,他垂眸看着那團細細的雪在手心一點一點融化,最後化作一滴晶瑩的水珠,仿佛是太陽臨走之前留下的禮物,落在肩頭,一片細膩柔軟,在寒風中,橙黃色的光,增添了一份溫暖。
一行人走到一塊巨石背後,皚皚白雪覆蓋在岩石上面,沒有任何小動物的痕迹,仿佛無暇的幕布,向南與沒忍住直接用臉頰輕輕貼在上面,黏在臉上的寒冷并非刺骨的凜冽,而是一種清新而愉悅的涼意,讓人能夠更加真切與清晰地感受大自然的魅力。
向南與還想繼續蹭一蹭,下一秒就被一隻大手從雪裡薅了出來,“你又想發燒了?”淩澤骞指尖勾着他的後腦勺,狗一樣蹭了蹭,眼神有些故作兇狠。
向南與纖長的眼睫毛上沾了雪,這會忽閃忽閃化作了水滴,順着眼角流在下颌,肌膚因為寒意不由得輕顫了下,剛才一股腦砸進雪裡,大腦被麻痹了一般,一點感覺沒有,遲來的寒意開始從臉頰慢慢攀升。
“又發燒?”
淩澤骞這樣問,上一次發燒的經曆便不由自主地從腦海裡冒了出來,但向南與也一點不含糊,“這裡不太好吧。”
說完就看見對面的臉立馬黑了下來,手裡的力氣也加大,直接對着向南與的後腦勺拍了一下,“這裡也沒醫生給你看病了,過來搭帳篷。”
太陽逐漸下沉,光線變得愈發柔和,雪山上的明暗對比也愈發明顯。被陽光照亮的部分,閃耀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一座黃金鑄就的山峰;而背陰的地方,則呈現出深邃的藍色,與明亮的部分相互映襯,勾勒出雪山雄渾而又細膩的輪廓。
而山林間偶爾傳來回聲,清脆婉轉,悠長空靈,也為這雪景的美麗畫卷添上靈動的一筆。
路上,陽光還帶着幾分暖意,給雪山的峰尖鍍上了一層璀璨的金輝,那光芒如同神祇灑下的恩澤,讓整個雪山都變得神聖而莊嚴。
“用點力行不行,我說老索!”唐瑟州一手撐着帳篷的支架,另手還得空出來調整方向,樣子十分熟練。
“那你來,站着說話不腰疼,”需要把釘子砸進深處以控制帳篷的穩定性,他們在雪地裡整理出來一排空地,但凍土堅硬,工作起來就顯得十分艱難了。
“我來就我來,誰說小爺不行了。”唐瑟州還蹲在原地,光說不做。
黃昏幕布緩緩拉開,雪山像是被時間遺忘的巨人,靜靜伫立在天地之間,周身散發着一種遺世獨立的氣質。
斯特查去了附近找點過夜的木柴,剩下的幾個人就開始組隊搭帳篷,唐瑟州特索尼那裡是叫罵聲不停,相比下來,向南與就安靜多了。
因為他根本不會,就象征性的蹲在下面給淩澤骞鼓掌。
剛開始他也在試圖幫助淩澤骞控制支架的方向,發現一陣風來,自己比它還不穩固,剛才栽進雪裡的臉頰已經通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