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遠一打開祁歌的超話就被迎面而來鋪天蓋地的“黑幕”、“暗箱”等詞彙砸了一臉。
這不完了嗎這不,剛入職就攤上事兒了。
她一個頭兩個大地簡單浏覽了一下粉絲們的控訴,大意是說那天晚上祁歌出席的活動發了名額,但沒有公開透明地公示獲得名額的粉絲信息,而是分給了和管理員關系好的用戶。
阿遠給管理員發消息詢問情況,獲得的回複算不上友好。
她說當天時間本來就緊張,她收到通知後立刻公布了報名要求,按報名人的條件選了商務金額最高的,争分奪秒兩小時之内發送了入場碼,于情于理問心無愧。
至于要公布選拔細節這類事,她覺得自己沒這義務。
這所謂的後援會并非專業機構,幾位負責人也沒有半點收入,純純為愛發電,似乎也不該太高要求,求全責備。
阿遠看着手機歎了口氣。
“怎麼了?”祁歌拍完一場過來,一邊關心地問她,一邊拿起桌上的紙杯要喝水。
“你放下放下!”阿遠嚴厲制止,“那水都涼了,我給你再倒點。”
祁歌吐吐舌頭:“不用我就喝一小口潤潤嗓子。”
他靠在椅子上稍歇了歇,又去追問阿遠:“有什麼麻煩事嗎?”
阿遠又歎了口氣,将這事始末給祁歌講了一遍。
“這事兒……這麼重要嗎?”祁歌露出地鐵老人的費解。
“你不懂。”阿遠郁卒地給高姐發消息。
祁歌拍拍她的肩:“沒事啦,都是小事。”
阿遠本想反問那什麼是大事,結果擡起頭祁歌已經又起身走向他的攝像機下。
這段戲份演的是男女主甜蜜愉快的相處。即使是這會兒并沒開拍,祁歌走路時也将步伐放得輕快,足底都透着愉快。
看着這樣的畫面,阿遠又覺得自己行了。
……不,不行,行不了一點兒。
當晚阿遠就開着手機功放跟高姐吐槽:管不了,真管不了,現在粉絲都鬧着要罷工,我能怎麼辦?
高姐語氣冷冷給她加活兒:那你去接管一下後援會,把這個“工”幹起來不就行了。
“我……”阿遠用微笑咽下咬牙切齒,“我都已經身兼多職了,咱就是說公司這份工資發得是不是太合算了點。”
在旁邊旁聽的祁歌沒忍住笑了一聲。
“高姐,”他開口勸道,“阿遠跟着我在片場,有時候信号都沒有,怎麼搞宣發,這事兒要不就先放放吧……”
“你倒是這不着急那不着急,”高姐仍然語氣不善,“怎麼不自己去維護一下粉絲?”
“好好好——”祁歌拖長了聲音,“我這幾天一有空就去跟粉絲聊聊天,維護一下氛圍,行了吧?”
高姐的情緒終于聽着好了點。
阿遠瞥了眼身邊的祁歌,隻見她哥一臉嚴肅正經認真,不由懷疑剛才聽到的撒嬌感是自己的錯覺。
沒想到這件事還沒完全解決,片場又有新消息,說戲裡有個即将開拍的配角演員換了,換上了一個頗有流量的男愛豆。一時間流媒體上粉絲們歡欣鼓舞,給這默默無聞的劇帶了不少流量。
搞不好要給這位加點戲。
這劇雖然祁歌是男主,但這歸根到底是部大女主劇,故事是圍繞着欣欣演的女主展開的。倘若配角的戲份增加,祁歌的主角地位就有可能不保。
為此阿遠很是操心,最近飯都吃得少了。
但這些麻煩事似乎絲毫沒有影響祁歌的心情。
他這兩天拍戲格外積極主動,吃飯都比之前多吃了幾口。
這讓緻力于投喂的阿遠欣慰不已。
在每天發給高姐的工作小結裡,她如實彙報了這件事。
“他是不是又談戀愛了?”高姐立刻警覺地問阿遠。
“……又?”阿遠抓關鍵詞一向很準。
高姐那邊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随着天氣略微轉暖,導演開始集中地安排戶外實景拍攝的内容,說是要搶一搶這一線春光。
祁歌穿着薄薄的春衫在唯美的公園桃花樹下演了幾天主角記憶中的少年戲,毫無疑問地感冒了。
阿遠一時也不知該誇他體質還行,硬是凍了好幾天才感冒;還是該說他林黛玉,胃病剛好沒兩天又病倒了。
病号自己倒是很自覺,每天感冒藥消炎藥退燒藥止咳藥一頓不落地吃,敬業到硬是沒耽誤一場戲。
好容易拍完了這個場景再轉回棚裡,那位天降的配角就來了。
程書儀從那天給祁歌發了消息問他杯子還要不要,又鬼使神差地答應會找個時間去探班之後,就沒再跟祁歌聯系。
最近她跟朋友合作新談了個項目,也确實是比較忙。
但不管怎麼樣,她答應的事情肯定會做的。
大概祁歌也是深知她這一點,這幾天一句也沒催,繼續像一個合格的前任那樣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列表裡。
但和以前不一樣的是,程書儀發現自己又時不時會想起他。想起來了,就打開超話和群看看,稍微圍觀一會兒粉絲動向。
比如前段時間粉絲聲讨後援會名額分配不公的事,就還挺有看頭。
感覺祁歌也是時候成立個自己的工作室了,程書儀想着。以後粉絲多了,這方面的管理都需要跟工作室的頭銜對接。
這件事之後祁歌在群裡空降過幾次,溫溫和和地講清了事情原委,安慰大家不要着急,以後肯定還有機會。
“你們難道不相信我?”這條是用語音發送的,話音落在耳邊時帶着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