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看到景行的,楚靈明顯怔了怔,隻是心中有氣,隻别過頭去不做聲。
白榆顯然也是沒有料到九皇叔竟然會突然而至,一時竟有些慌亂,見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心知自己的存在便是多餘,于是給景行行禮之後,便十分有眼力見兒的退下了。
臨去之時,還不忘掩上了房門。
卧房中徹底安靜了下來,楚靈背身對着人,并未說話,景行身上的冷意十足,房門關上不過也就片刻的功夫,楚靈恍惚間就覺得房内的溫度似乎冷了不少。
她整個人的後心都是發涼的,于是下意識扯了一件衣裳披上,半晌都沒有說話。
終于,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還是景行率先開了口:
“你調教出來的人不錯,是個中用的。”
楚靈不意景行一開口竟是這句話,略有些疑惑的回頭,見景行一向不辨喜怒的眸子此刻正盯着自己,心中頓時反應過來,不覺冷笑了一聲。
“呵......王爺此言,是在誇我了?”
景行并沒有回話,慢條斯理地走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在整個卧房中打量了片刻,而後又悠悠道,“房中似乎冷僻了不少。”
這一下,楚靈簡直想要冷笑出聲了,挑眉反問,
“王爺說得極是,妾身曾經聽聞一草一物也知情意,想必是這褚玉苑的物事,已經知道了妾身即将離去,所以這才顯得格外冷僻罷。”
“你要去哪裡?”景行眸間的溫度瞬間冷了下去,挑眉冷冷地盯着人。
楚靈卻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事一般,直接笑着反問:
“看來王爺是記性不好,已經忘了之前說過的話了,不過王爺就算是真的忘了也不要緊,隻要妾身記得就可以了。”
景行微微一縮,随即若無其事的看着人道:
“此事來龍去脈,本王都已經清楚了,暗中生事之人,也會一一處置,至于張槐......”
景行話中一頓,見楚靈眼神怔幽幽盯着自己,便面無表情繼續道:
“此人甚是如何是你去找來的,到底是否應允你自己做主就是。”
“王爺方才是沒有聽見我說什麼麼?”
楚靈瞧着景行闆着一張臉,一副不悲不喜一如往常的樣子,頓覺氣不到一處來:
“王爺,若是您忘了,那妾身就跟您再說一次,當初是您親口答允我的,此事一了便和離的,如今我已經不是九王府的人,自然無權過問王府的家務事。”
原本以為景行聽了這一番話,可能會冷笑連連拂袖而去,或者是直接暴怒如雷兩人再吵一架,但是卻沒想到,景行的反應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景行靜靜盯了人半晌,随後竟若無其事般的笑了,“楚靈,本王何時答允過你?”
這......楚靈頓時愣在原地。
她在腦海中設想過無數種可能,但卻唯獨沒有想到過如此這般,他竟然就這樣煞有介事的當作沒有一般的說沒有!
“你!”楚靈頓時氣急敗壞,“王爺有自己說過的話,自己也不承認了麼?這般言而無信,傳出去可是要叫天下人恥笑麼?”
景行卻絲毫不以為意,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衣袖,甚至于唇邊的笑意還更深了幾分。
“本王要理會天下人做什麼,本王隻需要在意眼前這一個人就是了。”
這話說得頗為暧昧,楚靈自然也能聽出其中之意。隻是此刻早已經氣血上湧的她,已經沒有理智再去理會這些,隻看着眼前裝作什麼都沒有的景行,氣得胸口起伏連連。
“好,依王爺所言,那麼即便是妾身,也斷斷看不起出爾反爾言而無信之人的!”
“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景行重複了一遍,忽然揚眉,瞧着楚靈笑得意味深長,“阿靈,本王瞧着倒是你記性不大好,本王方才就已經說了,此前從未允諾過你什麼。”
無恥!無恥!無恥至極!
饒是楚靈再如何,也斷斷想不到景行竟然會這般無賴!他是堂堂當朝九皇叔啊!怎麼可以這樣厚顔無恥,一本正經的說瞎話呢!
“你!你不承認也沒有用,反正我是親兒聽到你說的,說出去的話就是說了,你收不回了!”
在景行強大的“厚顔無恥”的氣場之下,楚靈的這些話顯得很是蒼白無力。
景行一手托腮,饒有興趣地看着楚靈一副氣結的模樣,唇角笑意漸深。
“阿靈啊,你可真是胡鬧,瞧着可是這幾日本王不在你這心情不定,生了許多臆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