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略微思索了一番,也道白榆說得有理,于是便點了點頭道:“也好,那麼就你随我去吧。”
說罷這句話,楚靈轉首又看向桑竹:“你做事我是放心的,你就帶着人留在府裡,看着動靜,若是當真出了什麼事......”
楚靈的目光逐漸變深,“你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于是楚靈又交代了桑竹一番,然後又在箱底翻出了一身豆青色男裝長衫換上,将發髻打散了用一支玉簪将發絲束起,俨然是一副男裝的打扮。
這邊的白榆也在楚靈的吩咐下去換了一身男裝,一切收拾停當,楚靈便帶着白榆跟在桑竹的身後走了出去。
一路行至褚玉苑門,楚靈舉目四處看了看,果然如桑竹所言,除了偶爾來往過路的女使之外,的确是無人在看守。
楚靈一行走得很是順利,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走到了王府正門口。
此處不比褚玉苑附近,卻是實打實的有十數個侍衛在看守的,凡是進出之人除了要查驗腰牌之外,還要再仔細查問一番确認無誤之後才能放行,所經之人必查,沒有一人例外。
楚靈站在暗處看了片刻,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正欲轉身,卻見身側的白榆一臉憂心忡忡低聲道:
“主子,侍衛如此看守,咱們要如何不動聲色地混出去呢。”
楚靈頓了頓,看到白榆這樣一副憂心的模樣,微微笑了笑:
“法子自然是有的,隻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走?”
白榆顯然是沒有想到楚靈所說的法子究竟是什麼,隻是十分懇切地點頭:“主子想要奴婢做什麼,盡管吩咐就是。”
楚靈卻沒有再言語,隻悶不作聲地拉着白榆回身就走,直至來到花廳後院的牆根下,這才停住了腳步。
未等白榆說話,楚靈直接拉着白榆的右手飛身躍起,一個旋身足尖輕點在一旁的楊樹枝上,而後便帶着人輕輕松松越過了牆頭。
“嗚......”白榆一聲驚呼,誰知下一刻卻直接被楚靈捂了嘴,硬生生将後買呢的聲音吞回喉嚨。
騰空站在這麼高的地方,白榆吓得手足冰冷,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栗,看着足下那麼高的距離,她隻感覺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墜落,駭得險些暈過去。
“别動,閉眼跟着我就是了。”
楚靈低喝了一聲,然後帶着白榆幾個飛身越過九王府的重重屋檐牆壁,最後穩穩落在地上。
直至雙腳穩穩落在了地面上,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之後,白榆這才敢睜開眼睛,卻見眼前的景象似乎已經是王府之外了,身後還是數丈高的白牆,但是眼前卻是一處僻靜窄小的弄堂。
直到此刻,楚靈這才收回拉着她的手,負手而立看着她道:“還不快走?”
白榆這才緩過神來,忙不疊地跟上楚靈的腳步向前走,但是方才心中的震撼卻是久久不能平複。
傳言當今聖上遇刺親封的那一位女将軍,風姿綽約伸手了得,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單槍匹馬深入敵營救下城中老弱婦孺,是女子中罕見的英姿飒爽。
這些傳聞,白榆即便是常年生活在王府的深宅大院中,也是聽說過的。
隻不過那個時候,她隻覺得自己和那位巾帼女将軍的距離猶如雲泥之别,自己也不會和她有什麼交集,是以也就是聽過作罷,未做深究。
直至宮裡賜婚的聖旨傳來,她知道了那一位傳聞中的女将軍竟然會在不日之後就入九王府為正妃,以後也将會是整個九王府和她自己的主母。
直到這個時候,白榆這才對這一位即将入府的女主人充滿了未知的好奇和期待,畢竟當家主母的行事作風,與他們這些在府中此後的女使而言,可謂是息息相關。
直至正式見到楚靈之前,白榆都沒有想到過,正是這一位女将軍,竟然會在第一次就看中了自己,将自己提拔進了隻有王妃才能居住的褚玉苑,還給自己分派了這麼重要的差事。
就此,白榆此前坎坷不平的人生似乎就此改寫,她日日對着這一位于自己而言猶如再生之恩的主子盡心盡力的伺候,隻覺得這位王妃相貌傾國傾城,眉眼中更是多了幾分英氣,但是卻從未見過她真正的身手。
今日甫一相見,這才明白了從前讀過的形容女子身形的“翩若驚鴻”是何等風姿。
原來,女子也可以如楚靈這般,活得恣意潇灑;原來女子也能獨立于這世間,給自己撐起一片天地。
這一刻,白榆不可不謂是震撼的,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就是如此。也是從這一刻起,白榆對楚靈便不僅僅是從前的感激,更是生了滿心的敬佩之情。
她在九王府為奴為婢這許多年,也聽說見過了不少女子,但是像楚靈這般的人,她卻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