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白榆見楚靈一臉失落,心中亦明白究竟是為了什麼,終是不忍:“您不要傷心了,王爺他......”
略猶豫了片刻,白榆還是道:“王爺心中定然是有主子的,隻是此事實在是過于敏感,所以這才......”
楚靈原本是默默聽着,看着鏡中自己姣好的榮耀,忽然展眉一笑:“我不傷心。”
見白榆一臉略略錯愕的面容,楚靈在心中歎了一聲,面上卻越發和顔悅色起來:
“我沒有什麼可傷心的,隻是昨夜酒吃得多了,現下還有些發暈罷了。”
見白榆面上擔憂之色隐下了幾分,楚靈這才壓下勉強揚起的唇角,在心中輕歎了一聲,也許的确是還不至于傷心,但終究是失望的,是對景行,亦是對自己。
看着白榆熟稔地将自己的發絲梳理整齊,然後又挽了一個家常的靈蛇髻,用一支青玉钗固定好,既可以固定發髻,又可用來裝飾點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飾物,顯得清爽利落。
楚靈雖是閨中女子,但卻不喜金銀首飾,發飾發钗也多以玉器為主,現在妝台上所有的金钗銀飾,還都是因為當日大婚之時,宮裡按照九王妃的品級賞賜下來的。
楚靈自己卻是連一支像樣的金钗都沒有的。
大婚之時......想到這裡,楚靈忽然有些恍惚,想起當日大婚時的情景仿佛還曆曆在目。
當日的自己也不曾料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自己就能走到今日這般尴尬的境地,不可不謂叫人感慨萬千,唏噓不已。
一晃神的功夫,白榆這邊已經伺候停當。楚靈伸手拂過額前垂下的碎發,心中煩悶,于是便揮了揮手讓桑竹下去,自己則是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溫熙的陽光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熟悉的聲音自門口傳來:“小姐小姐!不好了,外面都傳開了......”
這一個聲音将楚靈的思緒拉回,回頭看去,正是桑竹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邊,一連急切的看着自己。
“出什麼事了?”
瞧着桑竹一臉急迫的模樣,楚靈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很是驚奇:
“你沒有聽說褚玉苑被封起來了麼?如今任何人都不準出入,你是怎麼進來的?”
桑竹緊走了幾步在楚靈身邊坐下,這才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隻是,我方才在庭院門口并未看到有人在看守,整個院子都是空蕩蕩的沒什麼人在,我進來之時也沒有人攔我,所以這才一路進來了。”
這下,卻輪到楚靈摸不到頭腦了,明明景行昨日是下了禁足之令的,卻為何沒有一人看守?
是因為巧合還是......
心頭陡然升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會不會是......
然而這個念頭一升起來,楚靈便很快搖了搖頭壓了下去,究竟是一些撲風捉影的猜想,又如何能夠當真呢?
倘若自己真的當了真,恐怕日後傷心失望的就又會是自己了......
于是,楚靈正了幾分神色,輕歎了一口氣:“昨日的事,你應當是知道的了。”
“是,”桑竹一臉鎮定,眼見左右雖然無人,但是為着保險起見,還是壓低了聲音在楚靈耳邊耳語了一番。
聽完桑竹的這一番話,楚靈不禁面露驚奇,訝然看着人:“當真?”
桑竹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是,我不敢欺瞞小姐。”
原來,昨日桑竹在得到了楚靈暗示之後回到褚玉苑,依照楚靈的指示順利在房中找到了那一塊方巾,訝異之下也心知此事事關重大,于是便小心将方巾藏好想要帶出去。
誰知她剛走出褚玉苑,就碰上了帶着人來搜查的管家。
桑竹知道此物乃是這一番事件中重要的證物,但是眼見躲避不過對每個人都詳加盤查的管家,來不及找個妥善的地方藏匿,情急之下,便索性扔在了褚玉苑的草叢中。
左右,隻要不是在褚玉苑裡搜出來的,也不是在楚靈的身邊人搜出來的,就還有無限翻案辯駁的機會。
桑竹如此這般的說了當時的境況之後,楚靈不覺贊賞道:
“不愧是你,若是真的從你身上搜出來此物,那便是百口莫辯了。但是......”
楚靈疑窦頓生,繼續道:“此物究竟是從何而來的,是何人放在我房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