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姑奶奶!您看您哪點像人了?”一旁的吳邪已經撅了根小木棍防身,手心濕漉漉的冷汗摩擦着樹皮,給了他一點劫後餘生的實感。說真的,哪怕陷在屍蹩堆裡的那幾次,也沒有這位白毛魔女三兩秒把他反向高空抛物帶來的瀕死體驗要強烈。
回到熟悉的長輩身邊,終于找到點心理依靠的吳邪狠狠咽了口唾沫,憤憤然把手指向另一邊還在枯草堆裡裝死的人證:“那麼高、那麼深的洞,你能徒手把人直接抛上來,還是兩個!我體重輕就不說了,你看那邊那個胖子!”
“三四百斤的體重加上重力加速度!”吳邪的聲音發着抖,也漸漸有了破裂的趨勢:“我拿我的建築學位起誓!你除非超人再生——有這種臂力你敢說你是人嗚嗚嗚!”
猛力捂住大侄子的嘴,成功撤回一個爆頭套餐的吳三省泥鳅一樣擠過來,對着一米六的秦霄啧啧稱奇,那眉眼裡流出恰到好處的敬意和疑惑,仿佛他就是隻想過來打量打量自己侄子的救命恩人、或者恩鬼。
“咳、這位……這位女士?勇士?壯士?”
“這位壯士。”
跟着秦霄越來越高的眉梢,及時調整了措辭的老狐狸賠着笑臉,硬生生把自己撐成了一朵褶子花。
用後背頂住自己那缺心眼兒大侄子看叛徒的目光,輕輕捧起秦霄小手的吳三省語調殷切又不失親和:“您看,這實在不知道您在下面,我那也是救人心切啊……那老大一棵蛇柏,被纏上實在是九死一生……還得是您!您可是從屍蹩堆裡救了我大侄子的恩人!我們老吳家就這一根獨苗!”
擠開了潘子的吳三省對着秦霄的手摸了又摸,借着這難得的機會,他努力想要摸清這個白發少女的底細。
一遍遍拂過那白嫩無繭的素手,吳三省的動作也越來越遲緩。
完了,他想。這怕是真開出來個老粽子。沒有氣喘、沒有兵繭,眼前的少女披着無害的皮囊,内裡卻實打實是個怪物。
一屁股撅開想要往上湊的吳邪,吳三省不動聲色地引着秦霄走向那邊還在草堆裡裝死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