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還在叫:
“樂時涯,你出來啊!你有本事花言巧語哄騙尊者,你有本事出來迎戰啊!”
順聲音看過去,出聲的是個尖耳猴腮,面容虛浮的青年目光。令樂時涯意外的是,他身邊還站着個熟人。
陶棉棉本來擡步想走,但見衆人都看過來,隻好站在原地。隻見男青年扭頭向她道:
“棉棉師妹,讓這種廢物和你争奪抱劍峰的名額,我早就看不過眼了!我替你好好收拾他。”
陶棉棉笑了笑:“謝過白世兄。但棉棉倒覺得,無論何人争奪,棉棉總能獲得歸雲宗名額的。世兄還不——”
白堅不以為意地扭過頭去盯着樂時涯。
陶棉棉攥了攥拳頭,又松了松,又緊,又松。
把目光從白堅臉上移開,忍住了一種十分強烈的沖動。
忽然,她注意到了樂時涯身邊那名陌生的少年。
面容深邃,睫毛又長又卷,着一襲白袍整個人水靈得像水洗過的竹子。
陶棉棉恍惚了一下,忽然有種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臉熱熱的,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胸口也悶悶的,好像被人捶了一拳頭。
好奇怪,這是什麼感覺?昨晚被人打了?沒有啊?
她昨夜一直在打坐,也沒有睡覺啊?
陶棉棉沉思半晌,忽然,從前背着父親偷看的話本内容浮現在她腦海中!
——一個女修士醒來,發覺自己躺在床榻之上,身旁還有一個赤身裸體的陌生男修士!女修士質問男修士是誰,隻見男修士那刀劈斧砍的臉龐露出一抹邪笑:
“閣下适才所為,如掌心弄火也!”
後來的情節太過複雜,一會女追男,一會男追女,中間還蹦出來個兩歲就已經化神期的稚子……總之,在話本前期,那女修士一見到男修士,就會兩頰泛紅,呼吸急促,和她症狀一模一樣。
陶棉棉悟了——
這就是愛啊!
她一意孤行來歸雲,而不是去距離春歇城更近的離山宗,不就是為了逃脫她爹的督促嗎?
陶棉棉看向邱無渚的眼神瞬間變了。
白堅還在繼續挑釁:
“此處就設有比武台,你我可以請紫煙閣師姐作為見證。樂師弟不會是怕了吧?樂時涯呢?出來!”
樂時涯拉着李平悄悄後退一步。
結果發現人群已經呼啦啦退走了一片。
被留在場地正中央的樂時涯:……
仙門霸淩啊!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上台打個師兄。”他叮囑李平。
李平用平靜的眼神望向他:“那個人修為深厚,不如我替你……”
“沒事兒。他就是沖我來的。”樂時涯擺擺手。
看看别人,再看看李平!不光不退走,還主動提出幫忙。
這才是真正的老實人。
這才是真正的好兄弟!
兩人站到台下兩側,紫煙閣的師姐先是叮囑了幾句注意比試分寸雲雲,随後宣布開始。白堅一振衣袖,禦着劍飛上台,朗聲哈哈大笑:
“哈哈哈!樂師弟小心,刀劍無眼,可不要傷着師弟。能與樂師弟比試,快哉!”
很飄逸,很潇灑,很古風。
樂時涯:“好的。”
從台下到台上不到二十厘米,白堅為什麼要禦劍上台?”
白堅繼續朗聲哈哈大笑:“那便請樂師弟賜教,感受一下我看家劍法的威力!”
樂時涯:“好的。”
白堅臉色微微一僵,靈力開始自掌心流動,然後聽到樂時涯說:
“我認輸!”
啪嗒一下就從台上跳下去了!
人類無法反應的三種情況:
零幀起手。
前搖過長。
零幀起手前的前搖過長。
白堅大喊出聲:“等等!你不許走!回來!”
你比武台站熱乎了嗎你!
樂時涯:“謝謝,不回家吃飯。”
白堅嘴角一抽——
誰問你了回不回家吃飯了!我問你誰問你了!
【宿宿宿主,你不打了?】
“我什麼時候說要打了?你都說了不會赢,我還打什麼?等着挨揍嗎?”
再說了,他還等着報名丹會呢。
“樂時涯!——”
樂時涯:“看,他還得想挽留咱呢。”
衆人已經響起陣陣議論:
“原來白堅是對樂時涯愛而不得啊。”
“怪不得!樂時涯的态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但白堅看起來很護着陶棉棉,這是怎麼回事?”
“诶——你沒聽過嗎,歸雲城内幾座仙門,學在萬鶴宗,吃在凝露門,玩在百草谷,愛在歸雲宗。白堅準是想多愛幾段呗。”
“白師兄太有生活了。”
“吾輩楷模啊。”
白堅:??
污蔑!诽謗!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