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性也太大了,我爸在你家附近開水果攤,你經常來買打折水果,我叫徐天慧。”
“想起來了,你就是徐叔口裡的叛逆女兒。”
“什麼叛逆呀,别聽他瞎說。晏明,你說我們把他打了,會有問題嗎?”
晏明下意識在女孩面前彰顯男子氣概:“有事你往我頭上推,我不怕他。”
“我也不怕,是他先騷擾我的,你是見義勇為,我是正當防衛,”徐天慧停在三層朝晏明揮手,“改天我請你吃飯。”
有位清潔工把沈老闆打了的事迹迅速傳遍安保群,沈老闆咽不下這口氣,帶着保安四處尋找晏明。晏明全然不知,溜達到了五層酒吧區,悄悄摸了兩塊糕點。
他剛吃上一口,就被老男人找到了,晏明把剩下的半塊砸他臉上,拔腿就跑。晏明行動敏捷,遇到障礙物靈活躲開,兔子似的落了後面人一大截。
他得意地朝後面人搖頭晃腦,再回頭一不留神撞進一個人懷裡。對方身上充斥着淡淡清香,似冬日雪後幹淨冷冽的氣息。
“哥們,不好意思啊。”
晏明擡頭,一張賞心悅目的臉進入視線。
“後面沒路了。”霍遠霄說。
沈成明氣喘籲籲追上來時,見霍遠霄站在窗口,臂彎裡藏着個人。沈成明仔細辨認也沒瞧出那人樣貌,再一想霍遠霄何等尊貴,總不至于和一個沒素質的清潔工扯上關系。他點頭哈腰朝霍遠霄打聲招呼,換去其他方向繼續尋找。
晏明怔怔地,霍遠霄懷抱溫暖,如墜入溫泉中暖流強勢地裹挾住他,驅散骨縫裡的寒冷。對方放開他,熱意轉瞬即逝,這一絲溫度仿佛從未存在過。
霍遠霄眸光掃過晏明濕漉漉的頭發:“跟我走。”
“去哪兒?”
對方反問:“你想一直穿着這身嗎?”
一路無話,霍遠霄既沒有詢問他被保安追的原因,也沒有解釋Nils讓他跳船的行為。仿佛是一個旁觀者,棋盤上的裁判,将他扔進棋局後便袖手旁觀,隔岸觀火。
直至現在,晏明隻知道自己要假扮的人是沈家少爺,其餘的Nils沒講,合同上也沒寫。什麼時候開始假扮,什麼時候結束假扮,霍遠霄為什麼讓他假扮,又為什麼選中他,晏明一概不知。
無人為他答疑解惑,詢問Nils也隻得到一個“你不需要知道”。
似有一條無形鎖鍊套住他脖頸,牽着拽着他往前走,想要停止已經來不及了。晏明不知道往後他要面對什麼,也許此刻還能叫停,但他不能叫。舌釘打了,紋身紋了,已經被改頭換面,不幹下去他不就虧了嗎?
晏明被帶入總統套房,一套西服疊放整齊擺在床頭,霍遠霄坐在沙發上悠閑喝茶。
晏明牙齒打顫,趕緊脫光自己,撿起新衣服往身上套。
霍遠霄注視着他,晏明背部殷紅的紋路向肩胛蔓延,半開的雙翼栩栩如生。瑰麗的線條在他緊緻的肌膚上呈現出剛柔并濟的性感,發尾的水珠沿着脊椎滑向尾骨。這具身體比上次見時瘦了一圈,卻不羸弱,蘊藏蓬勃的生命力。
晏明穿上西褲襯衫,出奇地合身。他拿起領帶套脖子,笨手笨腳系了半天沒系上。
男人走到他身前,骨節分明的手握住領帶,慢條斯理地撫平、纏繞、打結。燈光被霍遠霄遮擋些許,晏明突然發覺霍遠霄比他高出半頭來,大約一米九,肩寬腰窄健碩勻稱,兼具力量與美感,男性魅力十足。
晏明低頭盯地闆,隻有不看霍遠霄的臉,才能心無旁骛地罵霍遠霄。
“今天劉斯讓我跳海,就是你默許的吧?”
霍遠霄握住晏明手腕,摘下他的山寨勞力士扔進垃圾桶,取而代之一塊嶄新的男士鑽表,光暈裡如星辰璀璨。
他語調不急不緩:“何以見得?”
“有個詞叫,服從什麼測試來着,你就是故意看我會不會聽你的話。”
霍遠霄指尖撥開晏明遮眼的黑發,眸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低聲輕笑。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單手搭在晏明肩膀走出套房。
甲闆上風聲陣陣穿過耳膜,十分鐘前還是東躲西藏清潔工的晏明,現下西裝皮鞋煥然一新,步入金碧輝煌的宴會廳。
霍遠霄俯身在他耳畔,輕聲開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沈瑜清。”
來不及反應,晏明被霍遠霄趕鴨子上架推到衆目睽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