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願意,我就帶你走。
我從他認真的眸子裡看出這麼一句話。
“放心吧,”我輕聲道,“你們先去調查吧,我一會兒就到。”
見我意已決,中原中也點點頭:“知道了。”
走之前,中原中也警告似得冷冷地看了森鷗外一眼,太宰治笑嘻嘻地跟在他後面沖我揮揮手:“那麼,一會見了~”
門被關上了,辦公室内重新變得寂靜起來。
無關人員全都離開了,我懶得再客氣什麼,直接把之前坐的椅子拖到辦公桌前,和森鷗外面對面坐下。
“森先生,說吧,單獨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黃尚小姐,”森鷗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家裡的小輩,顯得一片慈愛,看得我一陣惡寒,“不必擔心,我隻是想和你聊聊。”
“哦?”我挑挑眉,“森先生想聊些什麼?”
聊天是假,打探情報才是真吧。
“我和令尊黃棣是舊識,多年未見,也一直未曾聯系過,”森鷗外滿臉唏噓,“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很好啊,”我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露出一個不懷好意地笑容,“倒是你,森先生,我從來沒聽我爸爸提起過你呢,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這個啊……”森鷗外伸手撓撓下巴,露出一個苦惱地表情,“我想下……大概是五年前,我遇見了我的恩師夏目漱石先生,令尊算是夏目老師的忘年交,我們當時相談甚歡,可惜令尊當時有事提前回國了,後來我雜事纏身一直沒有時間聯系他,結果漸漸斷了聯系,直到今天我遇見了你。”
五年前啊……
我在心裡默默計算着時間。
五年前我父親的确有一段時間在日本這邊出差,而且我記得那個時候差不多就是我父親被任命為第零局局長的日子,時間倒也對的上,森鷗外應該沒說謊。
不過嘛……
我話鋒一轉:“森先生,我很好奇你們當時聊什麼聊得那麼投機呢。”
一個政/府公務員,一個□□頭子,怎麼想怎麼都湊不到一塊去吧。
森鷗外笑了,他緩緩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紫紅色的眸子像是某種深不見底的漩渦:“關于強大的異能者可以左右戰局的話題呢。”
我眼皮一跳,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黃尚小姐,你知道嗎,”他意味深長地說道,“一個強大的異能力者可以做到很多事……小到左右一場戰争,大到甚至可能改變世界,造就一個新時代。”
“不可能。”我立刻出聲反駁。
“哦呀?”森鷗外饒有興趣地看着我,“黃尚小姐不認同嗎?我以為你至少會和令尊一樣的看法。”
“前一點我不反對,但是後一點……做到創造曆史的從來不是所謂的強大的異能力者,而是人類這個群體,”我冷笑一聲,“森先生應該多學習一下馬克思主義曆史觀,唯心史觀不可取,要信仰曆史唯物主義。”
森鷗外笑容有些僵硬,顯然是沒反應過來話題為什麼扯到這方面了。
我扯着曆史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侃侃而談:“曆史唯心史觀是把社會現象及其發展的原因歸結為精神因素,唯心史觀認為是個人造就曆史,但是這種說法是不正确的,完全違背了社會發展有其自身固有的客觀規律,否認了階級鬥争規律,也否認人民群衆在曆史上的決定作用……而曆史唯物史觀正好相反,唯物史觀認為,曆史發展的原因是社會經濟的發展,是生産方式和交換方式的改變,同時不同階級的産生,相互博弈推動了曆史發展……”
我洋洋灑灑地扯了一堆,感謝學校老師們的悉心教導,我牢牢記住了馬克思主義試卷裡的内容,期間森鷗外表情越來越僵硬,到最後神色古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然一直沒有打斷我,我把腦子裡的相關知識點背了一遍後,最後下了結論:“總之,創造曆史的是人民群衆,而非個人,更不可能是所謂的強大異能力者。”
說到這裡我冷笑一聲:“我爸爸絕對不可能和你因為異能力者改變世界這種話題相談甚歡的,畢竟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是種花家公務員考試要考的。”
森鷗外:……
說完後我便不再理會森鷗外幽暗晦澀的表情,神清氣爽地離開了港口Mafia總部。
從港口Mafia總部出來後沒多久,躲在一條小巷子裡的琴坂和皇後就分到了我身邊。
“沒事吧?”比水流有些擔心地問我。
“沒事,”我笑了笑,“說起來,你知道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去哪裡了嗎?”
“他們好像往元町公園那個方向去了。”
“我知道了。”
根據電子地圖的指引,我終于趕到了元町公園附近,一眼就看見不遠處的兩個人。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說着說着就吵了起來,隔着老遠都聽見中原中也的怒吼,我剛想和他們打招呼,中原中也就注意到了我,然後他的表情頓時變了。
“小心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