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口婆心地勸道:“少年,聽我一句勸,人活着是為了這個世界做貢獻,隻有你我攜手并進共同努力,才會共建社會主義新生活。”
黑發少年先是一愣,然後突然笑了起來:“小姐,你真的很有趣啊。”
我謙虛道:“過獎。”
“可是,小姐,”他從地上坐了起來,嘴角挂着漫不經心地笑容,“日本這個國家可不是你口中的社會主義啊。”
我挑眉:“我當然知道,我又沒說是日本。”
在對方詫異地目光中,我握住了他的手,用一種人販子拐賣小孩子的語氣誘惑道,“怎麼樣,要是找不到活着的意義的話,要不要跟我回種花家共建社會主義?”
開玩笑,這個少年如果真的有無效化的異能力,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他帶回去啊!
“你的年齡和我差不多,這個時間卻沒有上學,所以你是辍學了吧?”我諄諄善誘着,面對這麼一個稀有的異能力者幾乎用盡了我一輩子的耐心,“種花家可是九年義務教育,學費全免,你這種情況還有特殊補貼,與其在日本流浪混日子,不如和我回種花家接受良好的教育,長大後為了建設國家,乃至建設更美好的世界做貢獻……四舍五入你未來就是拯救這個腐朽肮髒世界啊,怎
麼樣?”
黑發少年露出向往的表情:“拯救世界?聽起來很不錯呢~”
“對吧對吧,”我笑眯眯地說道,“話說你叫什麼名字?”
“太宰治,”對方同樣笑眯眯地,露出一種渴望的眼神看着我,“小姐的名字呢?”
“黃尚,當然你也可以叫我陛下。”
“那我就叫你小尚啦~”太宰治親昵地叫着我的名字,聲音甜膩地就像是加了無數砂糖的奶油蛋糕,“說實話,我真的非常心動呢,可惜我現在被一個無良醫生盯上了,根本無法離開橫濱呢。”
我露出同病相憐的眼神:“真巧,我也被軍警盯上了,也暫時無法離開這裡。”
“哦呀?”對方眼睛一亮,分外感興趣地問,“我能問問怎麼回事嗎?”
我拿出忽悠偵探社的理由來,露出一副哀戚的表情:“他們的某個高層看中了我的美色,非要我嫁給他,我拒絕了就……”
太宰治配合地表現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真是太過分了!”
我開始用手假裝揩眼淚:“嗚嗚嗚……”
太宰治伸出手環住我,在我身後拍了拍,權當安慰,語氣悲痛:“小尚,我懂這種身不由己的感受……節哀。”
我頓時(假)哭的更大聲了。
我們兩個就這麼坐在河邊,開始對着害自己無法離開的橫濱的罪魁禍首們開始激烈地聲讨,說到最後惺惺相惜,甚至有些想結義金蘭。
“太宰君。”一個聲音打斷了我們的交流。
我和太宰治同時回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戴着單片眼睛,一頭銀發梳的一絲不苟的老爺子,對方優雅地欠身,提醒道,“時間到了,您該回去了。”
“廣津先生真是的,難得我遇見這麼有趣的一位小姐。”太宰治不滿地抱怨道。
對方依然保持着欠身的姿勢,不緊不慢地說道:“太宰君,時間急迫,請您見諒。”
“啊啦,沒辦法了,”太宰治嘟着嘴,顯得有些可愛,他看向我,撒嬌道,“小尚,你看我是多麼的可憐……遇上那麼一個無良醫生,整天隻知道壓迫我這個未成年。”
“你先去吧,如果想走了可以找我。”我貼心地把寫着手機号的紙條遞給他。
“小尚真的太貼心了!”太宰治接過紙條後,伸出手抱住我,濕漉漉地腦袋使勁在我脖頸處蹭了蹭,“那我先走了哦,下次見~”
“下次見~”我微笑着揮手目送太宰治和那個老爺子走遠。
等到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後,我蓦然收起原本溫柔的笑容,一臉冷漠地從衣領和口袋裡拿出對方留下的竊聽器,扔到地上一腳踩碎。
“切,麻煩的小鬼,”我冷哼一聲,“那家夥到底什麼來曆?”
“不知道,但是旁邊那個來接他的人是港口黑手黨的武鬥組織“黑蜥蜴”百人長,廣津柳浪,”比水流通過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到河邊一棵樹上圍觀這一切的琴坂淡淡地說道,“那個叫太宰治的應該和港口Mafia脫不了關系。”
“真可惜……本以為能拐回種花家呢。”我低聲說。“不過那種小鬼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還是留在日本禍害他們自己人比較好。”
“我以為你會對他的能力很感興趣。”
“無效化的确是一張很好用的牌,”我攤手無所謂地說道,“但是他的能力應該隻能身體接觸才能使用,他的身體僵硬,沒多少肌肉,顯然體術不行,除了特定情況下,他也沒多少作用。”
相比之下,沈清鶴的異能【落梅】雖然不能像太宰治一樣把對方異能力完全消除,但是可以在一定範圍内不需要接觸就可以進行異能增幅或者壓制,某種程度上比太宰治的異能好用多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比水流低聲問道,“等武裝偵探社那邊的消息嗎?”
“不……幹等着也太無聊了,”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說起來,流,橫濱最近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最好能讓我打發一下時間。”
“唔……我看看,”比水流那邊傳來了一陣鼠标點擊聲,似乎是在查找資料,很快就有了消息,“啊,找到了,荒霸吐複活事件。”
“荒霸吐……?”我陷入了沉思,“好像在哪聽說過。”
“荒霸吐,傳說中青森的神明,八年前在橫濱擂缽街地區發生一起大爆炸,把那裡炸出一個巨坑,因此形成了擂缽街,當時所有人都說那是荒霸吐降臨,”比水流興緻勃勃地念着電腦上的資料,看起來對荒霸吐的事情頗感興趣,“最近擂缽街又出現了荒霸吐再次降臨的傳聞,目擊者稱看見了黑紅色的火焰和漆黑的怪物……哦呀,神明嗎?”
我打了個響指,總算想起為什麼這麼耳熟了:“哦,想起來了,飯團曾經提起過,說橫濱早些年有個軍事基地,軍方在那裡拿所謂的神明,也就是一種能量體做實驗,結果慘烈翻車,結果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流傳出荒霸吐是因為軍人的怨恨降臨的傳言……”
被我這麼一說比水流也想起來了:“我記得當時你們兩個還讨論過是否有神明這個問題……”
“是啊,”我感歎道,“我和他其實都是無神論者,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棉花糖笃定有神明存在啊……他明明不信教啊。”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吧,”比水流說道,“不過這麼一來,荒霸吐再次降臨的傳聞十有八九就是假的了,怎麼樣,你還要去看看嗎?”
“當然要去,”我打了個響指,興緻勃勃地說,“既然有人特意放出這條傳聞,說明另有所圖,我當然要去湊個熱鬧,希望别讓我太無聊啊。”
“正巧我也有些興趣,”比水流操縱着琴坂飛了過來,與皇後一左一右站在我肩膀上,歪着頭看我,“不介意我一起去吧?”
“當然不會,外援還要靠你呢。”我有些嫌棄地看着我被太宰治弄濕的衣服,撇了撇嘴,“不過我要先回去換身衣服,總感覺被太宰治那個家夥一弄有身魚味。”
“既然如此,我先去擂缽街看看,待會擂缽街見。”
“啊,待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