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挺明白了,腦袋瞬時漲大一倍。
藍誠言一個人坐着,玉米地深處黑漆漆的,“你怎麼還不回來!”藍誠言搖晃着站起來朝廖佑平的方向喊,“找不到就不要找了,我一個人害怕!”
玉米地裡的聲音停下來,廖佑平放開腳,不管不顧的跑回去。
對着火堆一頓猛踩,拉着藍誠言就往葉子茂密處鑽,藍誠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手裡的雞抓的死死的,他疑惑的望着廖佑平,廖佑平比劃了一個噓,“先别吭聲。”
翻雲覆雨的兩個人鑽出來,跑到馬路上。
黑天,但是借着月光還是能看清人臉。
有八卦,藍誠言扒着玉米杆伸長脖子看,“你們村夠開放的,倆男的诶。你認識嗎?”
廖佑平不止認識,高中和這哥倆關系還不錯,總一起上網打球,有次他去找其中一個玩,發現另一個也在,兩人光屁股躺一個被窩。
現在想來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你看見了!你看見什麼了?”
藍誠言緊貼着他肩膀,說話時吐出來的氣帶着酒味,他被熏的耳根熱辣辣的。
他回:“我什麼都沒看見。”
等那倆走遠了,他倆緊跟着鑽出來,藍誠言撕了個雞腿嚼,沒放鹽,但勝在新鮮,藍誠言撕了另一邊遞給廖佑平,才發現廖佑平還發呆呢。
“你不吃我就都吃了?”
“啊?”
廖佑平接過雞肉,動作僵直的咬着雞肉。
廖佑平魂不守舍的,藍誠言以為是困的,兩人摸黑兒回家。
吃飽喝足,外加幹了一天的體力活,藍誠言幾乎是秒睡,廖佑平怕藍誠言晚上睡覺不老實掉下去,他今天睡外側,藍誠言睡覺不老實,顧湧顧湧的半個身子都爬他身上了,手拍在他的臉上,很軟很輕。
他魂跟飄了似得,腦子裡總是閃過剛才看見的場景。
直到後半夜才睡着。
早晨起床身上黏糊糊的,廖佑平緊忙下樓沖了個澡,等回去,藍誠言曬着太陽睡的正香。
他沒叫藍誠言起床,給藍誠言留好飯,他悄悄的下地幹活了。
吃晚飯的時,廖佑平特意找了根合适燒的玉米扔竈坑裡,快燒好的時候弄出來,遞給藍誠言吃。
藍誠言是很滿意,隻要是特殊,隻給他一個人的他就高興。
餐桌上的菜和肉都不重要。他把手裡的玉米啃的幹淨,還特意在廖佑平眼前晃悠。
廖佑平頭埋的更低,不停的往嘴裡塞飯。
這邊的活幹的七七八八。公司那邊,人已經走完了,是老五拿章蓋的離職證明,打電話的時候,能聽出來,老五這厮過的很滋潤。
廖佑平有心在家多帶一天陪陪父母,這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他爸一嗓子罵的一秒都不想多呆,他捏着給他媽的金镯子錢,想給又不想給。最後隻拿出來幾百叫上藍誠言去縣裡買一隻銀镯子。
藍誠言直罵廖佑平小氣,他可是知道廖佑平兜裡少說有幾萬塊呢。
“我是很想給我媽買三金,可我姑什麼樣你還不知道。等以後吧。”
“什麼是三金?”藍誠言幫挑镯子,問。
“結婚時候的,金項鍊,金镯子,金戒指。我爸沒給買,我媽一直念叨,我一直想給她補上。”
藍誠言撇嘴說,“金子又不貴。”
是不貴,家裡買不起,可他爸就是這樣。
和他媽結婚沒有婚禮,他考學沒有升學宴。任何有儀式感,讓人高興的事,都像是一種罪,他和他媽不被準許犯罪。
家裡隻有他爸說了算,每次反抗都會被他爸強橫的語氣壓制,他爸以這樣的方式彰顯自己的尊嚴與地位。
他勸過他媽離婚,他媽反過來勸他說,‘你爸隻是脾氣壞,人還是很正直的。’
他心裡說不出來什麼滋味。
隻記得自己心窩像是被人剜了一刀,疼的厲害。
他爸出軌,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