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朋友開的店,喜歡什麼你就拿。”
汪頌煜的臉在藍誠言眼前放大,藍誠言一蹦三尺高翻身從床上跳下去。不清楚情況的廖佑平怕再打起來濺他一身血,他要走,手腕卻被藍誠言拉住。
“廖佑平!怎麼一有事你就先走啊?”藍誠言瞪着廖佑平嘴快撅到天上了。
“沒有,沒有。”大庭廣衆之下,廖佑平不想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他低聲哄着藍誠言,“我怎麼可能一個人走啊。”
廖佑平哄人翻來覆去的就是重複想表達的意思,無非是聲音低一些軟一些,藍誠言很受用,他心裡舒暢多了,在轉身要走的時候又被身後的汪頌煜叫住。
汪頌煜拿眼睛掃了廖佑平兩眼,轉頭對藍誠言說:“上次你說那事,不想知道什麼進展了。”
藍誠言随口敷衍的玩笑話早就抛到九霄雲外了,他白了汪頌煜一眼,領着廖佑平往杯具那邊逛。
這麼大的商場,汪頌煜尾巴似的跟在兩人身後。他這幾次見到藍誠言都能看見廖佑平,他在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眼睛毒着呢。一瞧就知道倆人沒什麼貓膩。每天都在一塊,大概率是同學室友的關系。
廖佑平與藍誠言完全相反的類型,是一種充滿男性力量的性感,這種并他的菜,不過兩個年輕小帥哥排排走,對他的眼睛十分友好。
追女朋友從攻略她閨蜜開始,追男朋友從他男同學開始。他看這男生穿着不是什麼很好的樣子,社會經驗也不是很足,用些錢應該能搞定。
藍誠言俯身研究貨架子上的花瓶,花紋不錯,房間裡沒點綠綠色植物總感覺光秃秃的。汪頌煜不管藍誠言的臉色,找機會就往上貼,“一樣給你拿一個回去擺着,喜歡什麼花,我給你送過去。”
“我用的着你送。”藍誠言眼神都不肯給汪頌煜,惹上這個東西真是流年不利,他應該找個求姻緣的地方好好拜一拜,順道在找個大師給他破一破,尤其是這種爛桃花。
商場這些玻璃瓶子也都擺在展架上,并沒什麼保護措施,看的人都是小心翼翼。廖佑平不能離開藍誠言的視線,就在以藍誠言五米為半徑畫圓,他不敢看那些花瓶,生怕弄壞了,他可賠不起。
藍誠言不滿的叫廖佑平過來,“你瞧這瓶子怎麼樣?和我的床單配不配。”
“配,好看。”
花瓶的顔色微微泛着一點黃和藍誠言鵝黃色的床單很搭。藍誠言很滿意的點頭,他拿了一個就讓廖佑平抱着。
兩人又晃悠到燈具區,後面還跟着一個小尾巴。
廖佑平是發現藍誠言對這些東西特别感興趣,每每拿起來兩個看起來一樣的東西讓他對比,問他哪個更好。
廖佑平支支吾吾,汪頌煜則說都買下來。
藍誠言挑着嘴角笑,“你觀察能力真的不行,所以你的畫裡總少細節,你不仔細看,每天熬夜畫再多也沒有用。”他在前面碎碎念,身後傳來玻璃砸地面的聲音,他露在外面的腳脖子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流血的小腿和地上摔碎了的燈具,還有弓着身子想要去收拾的廖佑平。
本來要從這走的人都躲的遠遠的,有幾個站的遠的踮起腳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
廖佑平想找苕帚把地上的碎玻璃收拾了,免得紮到無辜路人,一米八多的大小夥子彎腰,手臂緊貼着身體,東瞧西看手足無措。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商場的工作人員已經到了。
一隻燈一萬二,廖佑平傻眼了,他不是故意碰的,都是那個姓汪的在他耳邊說話。
他連忙解釋,但在怎麼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怎麼樣都得有人負責。
藍誠言對廖佑平的表現很不滿意,這麼點事至于這樣卑躬屈膝的嗎,他并沒有開口隻站在一邊看着。
廖佑平唧唧歪哇的和工作人員扯皮,臉急的通紅。
上不了台面的樣子,藍誠言翻了個白眼,他知道廖佑平兜裡可是有幾萬塊的。廖佑平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求救似的看這藍誠言。
屁大點的事,汪頌煜可看不了一個帥哥這委屈的表情,他拉着幾個工作人員給廖佑平解圍,“多大的事,刷我的卡,還有他懷裡的花瓶一塊。”
“顯着你了,這我朋友。”藍誠言把廖佑平拉到身後,從兜裡掏出一張卡來,“刷我的。不過我要見你們這的經理,你們這東西怎麼擺放的,一碰就掉,看給我腿割的都見血了,他是有錯,你們店裡也有責任。”
商場的員工見廖佑平這樣也沒把和他一塊的朋友當回事,在他們看來就是兩小屁孩弄壞了東西還想訛人。
雙方在大庭廣衆之下争吵對商場的影響不好,最後都被請進了經理辦公室。
藍誠言小腿肚擦破了一些皮,有人捧着醫藥箱進來把藍誠言的傷口清理包紮。就破了一層皮,這麼多人在藍誠言有委屈也沒表露出來不然顯的他太嬌氣了。
廖佑平沒想到事會鬧這麼久,他膽子不小,可家裡人總教育他家裡窮在外不要惹事,這些話是在他心底紮了根。他肌肉緊繃,一邊的藍誠言翹着二郎腿,死咬着對方商品擺放問題不放。
廖佑平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一會那個工作人員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在回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副笑臉,承認貨架擺放問題。
錢不用賠,叫醫生給藍誠言還額外賠了醫療費,用車用着兩人離開。
兩人有點懵,等上車看見汪頌煜的時候一切都明白了。
“欠我一個人情啊。”汪頌煜嬉皮笑臉的讨好。
“莫名其妙。”藍誠言拉着廖佑平跳下車,“真不知道哪冒出來的人,煩死了。明陪我去一趟寺院,除一除身上的晦氣。”
太陽落了一半,橙紅的餘晖潑灑在黢黑的闆油馬路上。
被亂七八糟的事攪和一通,藍誠言一點逛街的欲望都沒有了,回家沖澡睡了一覺。醒來時,他聞到一股飯香,睜開眼睛看見床頭擺的花瓶。
藍黃撞色花束,插花用的花瓶是他在商場看的鵝黃色,但樣子不大一樣,質量也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