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拉我一把。”
藍誠言一米八幾的個子,胸下面都是腿。上個世紀的教學樓,一樓的窗台矮的要命,隻要腿往下耷拉一下,腳尖就能着地,但藍誠言就是忍不住的哆嗦。
廖佑平抱着膀子:“費勁。你這麼高的個子白長了,你腿比窗台都高,大小夥子怕什麼?”
被自己瞧不上的人嘲諷兩句,藍誠言自然不樂意,他把心一橫,從窗台上跳下來。
廖佑平家裡是農村的,家裡條件還算不錯,但他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幹起活來相當麻利,最瞧不上的就是藍誠言這樣的,沒法子,寝室是學校分好的。
和這麼個嬌少爺在一個寝室裡住,才第一年,往後還有三年,光想想他都頭疼。
從宿舍裡出來,要往校門口的網吧去還要翻一個栅欄牆。
“那要不然回去吧。”廖佑平手叉着腰擡頭望着騎在牆頭不敢動彈的藍誠言。
折騰這麼半天,藍誠言這個不愛出汗的身上都起了一層的汗,“不行,你幫我,快。我要熱死了。”
“你怎麼這麼笨。小時候沒翻過牆?”
“我為什麼要翻牆?家裡又不是沒門。”藍誠言腳在半空中朝廖佑平踹了一下,“你不會是翻牆偷人家果子吧?”
藍誠言下巴揚的高高的,眼神裡都是不屑,這讨打樣,在他們村肯定是要被人打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附近的蚊子不老少,有兩隻一直在藍誠言耳邊嗡嗡的叫喚,藍誠言伸手撲棱兩下,重心不穩差點從牆上栽歪下去。
“啊!”
藍誠言着一嗓子喊的老大聲,上半身死死扒在牆上。
“快,快把我弄下去啊,我怕高!”
藍誠言聲音有點偏尖,喊這麼兩嗓子在夜裡格外刺耳,廖佑平拍走了圍在他的身上的蚊子,站一邊上,拍拍自己肩膀,“快點。”
踩人肩膀這種事,在藍誠言眼裡有那麼點使喚下屬的意思,他得意的下巴都快仰上天了,但落腳的時候又犯了難。
然後呢?
還是很高啊。
藍誠言踩了下又收回腳。
“你能不能快點,要不然就回去,俺不跟你在外面喂蚊子。”
“你弄壞我東西,你背我下去。”
廖佑平真恨不能給藍誠言兩拳,他忍着火氣,稍微蹲下那麼一點,藍誠言腳尖踏在廖佑平的肩膀上,往下蹦的時候,沒看清地上的石頭腳一滑,啪唧摔了個狗啃泥。
廖佑平忍着笑把人從地上撈起來,“沒事吧。”
“你大爺!”藍誠言回頭給了廖佑平胸口一下子。
“你自己沒站穩,怪不到俺頭上。”
藍誠言鼻尖還沾着一塊泥巴,眼睛瞪的溜圓,“你就是故意的,嘶!”藍誠言挪了一步,腳腕後面那根筋生疼,“疼!我腳疼。”
“又怎麼了?”
“崴腳了!”藍誠言鼻子都快氣歪了,薄到透血管的眼皮看着有那麼點泛紅,“疼死了。”
“那還去不去網吧了?”
“什麼東西這麼臭啊?”藍誠言低頭的時候聞到那麼一股的味,腳上沾的哪裡是泥巴,是狗屎。
“要不,咱們回去?”廖佑平喜歡上網,但跟不對頻的人,他内心表示并不高興。
“我都這樣了,怎麼回去?”藍誠言手搭在廖佑平的手上,跟個後宮娘娘踩花盆底似得,廖誠言攙着走到馬路上,等到了網吧門口,藍誠言腳又停了。
“今天不想上網了。”
“那去哪?”廖佑平不耐煩的問。
“你惹出來的你要負責。”
廖佑平攤手,“叫你回你又不回,上網又不去,我沒法子,你說個解決方向。”
“我要洗澡。”
“大半夜的水房都關門了。”
“就水房能洗澡嗎?不是有浴池和賓館嗎。”
藍誠言是個少爺脾氣,身上髒成這樣,他恨不能跳浴缸裡把自己清理幹淨,偏剛才還說教他的廖佑平身上還幹淨着,他沾了泥的手直接往廖佑平身上抹,“都怪你,你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