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直男,正統直男,筆直,怎麼可能愛上一個男人,更何況是一個爹味爆棚的,目無法紀的,婚内出軌的渣男。
性别不對就算了,人格魅力那更是丁點兒沒有。蘭希自認跟他多說幾句話都是給系統臉了,别的必不可能。
慶功宴的日期逐漸逼近,直至今晚。
悠揚的鋼琴樂響徹整個宴會廳,名流們陸續到場,會場内言笑晏晏。蘭希本打算自己過來,傅家家主卻已派了司機來醫院門口接他。下了車,進了門,侍從一路将蘭希引到二樓更衣間,傭人跟在後邊,送來了他今晚要穿的禮服。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蘭希歎一口氣,捏起來,抖落開。
一灘褐色的,像是咖啡類的液體污漬,出現在禮服胸前。
蘭希:……真是令人毫不意外呢。
傭人大概率不知道這事,驚恐的眼神對上了蘭希的死魚臉,驚慌得手腳無處安放,“我我我,少夫人,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把你前三個字收回去,蘭希眉心一跳。
他掏出手機,開始對那件禮服進行一個全方位360度的拍照,然後點開了傅衡淵地聊天框發了過去。圖片發過去了也沒退出,往前翻翻,傅衡淵還挺是他這個平民小百姓的青天大老爺,他們的聊天記錄就是一個微縮線上小衙門,一步一告狀,三步一升堂。
對比于渣攻和賤受,蘭希很滿意自己嘴功能完整,于是橫沖直撞。
傅衡淵【你把禮服弄髒了?】
蘭希就知道不能指望他長腦子【你有病吧,看不出來我剛到?我兩分鐘前下的車門口有監控,衣服是剛剛讓人送到我面前,更衣室裡沒有類似形狀的液體,你猜是誰潑的?】
傅衡淵【你好大的膽子,我說一句你頂十句!】
蘭希深呼吸一口氣。
蘭希【你能不能搞清楚重點?誰有那些功夫和你掰扯,有備用的衣服沒?沒有的話,我就穿着我的運動服赴宴。】
傅衡淵沒回,可能是有被他氣到。
過了幾分鐘,有人敲門,送進來一套新禮服,蘭希打量了眼,看着傭人服侍他将這套并不完全符合宴會風格,單調到顯得相當“樸素”的衣服穿戴整齊。
二樓的小廳,已有一群避開長輩應酬的年輕人橫七豎八仰躺在沙發上,七嘴八舌地吹捧中間的許朗。
蘭希一瞧,好一個正襟危坐、清貴優雅的鴨。鴨周圍嘎聲一片,全沖蘭希而來。
“他自己以為自己血脈裡流的什麼下賤血統,還真以為自己野雞變成金鳳凰了?”
“看他那副無能又懦弱的樣子,呵,哪一點能配得上我們傅少,真是讓人倒胃口。”
蘭希穿着顔色幾乎融入服務員的乍白色衣服,淡定從容地打他們跟前經過,表情跟心情一樣毫無波瀾。
被富鴨們羞辱懦弱無能,攻擊力:0。
什麼名流宴會,換地方摟席的事,還是好好多吃點。他在吸入食物的途中又遇上白桑落,人模狗樣,參加的這慶功宴用的是傅衡淵秘書的名義,正貼着傅衡淵的胳膊巧笑嫣兮。
蘭希頭也沒擡,理也沒理。
他也看到了蘭希,下一秒,又緊貼傅衡淵故意做出親密舉動。
當然,這種程度的挑釁對蘭希而言,攻擊力:00。
所以蘭希瞥他一眼,施施然嗷嗚一口。
人是自由的。左邊,許朗迎上仰首挺胸走來的傅家夫人,從小看着長大的情分使得兩人不似母子勝似婆媳。右邊,白桑落挽着傅衡淵的胳膊,高談闊論股份市場項目合作。後邊,不少人捂着嘴目光閃光燈一般往許朗的身上瞅,捂着嘴竊竊私語。前邊,是花團錦簇的,精緻小巧的,色澤明亮的,食物。
很遺憾,自由的蘭希隻對前邊有興趣。
蘭希無所謂,倒是白桑落一見許朗,還是将自己置于“正房”位置的許朗,又想起那條差點訛上他的項鍊,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氣不打一不來地狠狠翻了個白眼。
正被傅夫人盡收眼底。本就不滿白桑落這一狐媚做派的她甚至管不了一旁狗狗祟祟的蘭希,氣沖沖走了過去。
面上和善地笑着,幾人的語氣卻已經開始刀光劍影,刺激戰場一觸即發。
倒是顯得蘭希這邊十分清靜,挑挑揀揀,看着兩波人火山撞地球一樣碰面,又兩敗俱怒地分開。許朗邊給傅夫人順氣邊拉着她回到休息室,白桑落跺跺腳,一副不服輸的樣子。
傅衡淵這個死男人夾在中間應當十分開心吧,所有人都在為他争風吃醋,顯得他是一個多麼優質的搶手貨。
蘭希: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