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出來,時璃愈加的謹慎起來。
一開始計劃的是讓這個人與高階冰雲狐相鬥,然後她趁機逃走的,如今冰雲狐換成了雪色銀狼也可以,但是此時時璃卻無法按着原計劃走了。
之前在暗處,她不好過于正大光明地去通過神識探測此人的實力,原本預估的此人的實力雖不容小觑,但是要對上冰雲狐還是會耗些時間的,但此刻就這麼一看,發現這人的境界至少也是在分神期以上。
具體到底是以上的是什麼境界實力,以如今的時璃煉氣中期的層次來講,是遠遠無法探知的。
分神期以上的實力,在修真界幾大派裡都算得上有名有姓的響當當人物,她這煉氣中期的實力和這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老家夥比起來,那簡直就是蝼蟻和巨象的對比,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她一下給弄死。
不過時璃口中的老家夥,外表看上去卻并非如此,而是一個俊逸無比的白衣男子。
但這男人的實力正如時璃所猜測的那樣,不容小觑。
男人手執一把折扇,一身鑲繡着繁複花紋的白衣,簡簡單單地站在那裡,嘴角上揚,端的是一派風流之相。
原本被時璃不停閃躲而暴躁異常的雪色銀狼,此時仿佛是忌憚眼前之人的實力,瞬間變得警惕冷靜起來。
而就在雪色銀狼蓄力朝那白衣男子狠狠撲上去的時候,隻見那男人站在原地根本就沒有踏出去一步,隻是嘩啦一下将扇子收起,而後以扇面頂部抵着那雪色銀狼的頭部,下一刻以那男子周身之内朝外範圍,蕩起一陣靈氣沖擊。
衣角在靈氣沖擊中簌簌作響。
下一刻,那雪色銀狼砰的一聲狠狠地朝後飛去,在最後落地之際,轟的一聲砸出一個巨大圓坑。
“……”
看着那邊雪色銀狼的慘狀,時璃嘴角抽了抽。
先忽略這老家夥騷包自戀的作态,這人出手又快又穩,舉手之間便輕松解決掉一隻四階雪色銀狼。
這家夥可能遠比她想的分神期以上實力還要高得多。
呼吸之間,時璃已然生出了逃跑之意。
“在我眼皮子底下還想逃,小丫頭,你怕是太小瞧我了吧。”
瞬息間,那白衣男子,也就是風寂出現在了時璃面前,與她不過一步之遙。
說罷,一把折扇不輕不重地敲在了時璃頭上,于是就這麼把時璃給敲懵了。
“你個老東西竟然敢打我?!!”
想她一個正魔兩道都要敬讓三分的堂堂一境之主,竟然讓人給打了。
似乎還沒從剛才的情況裡走出來,時璃一手提溜着小冰雲狐,一手捂着頭,一臉震驚地看着風寂。
“老……老東西?”
風寂被時璃叫的差點摔過去。想他多風流倜傥一人兒,實力還這麼強,怎麼也輪不到用老東西來形容吧。
瞧着風寂被她氣得臉色鐵青,時璃這才感覺消了點氣。
也因為這麼一出,時璃倒是直接破罐子破摔了,看向風寂的眼神,絲毫都沒有掩飾自己的鄙夷。
“虧你還是個老祖,和我一個煉氣期的小丫頭置什麼氣,為老不尊的。”
時璃捏了個訣,暫時将小冰雲狐的行動給封住放到了一邊。越過一旁的風寂,來到了雪色銀狼倒下的地方。
瞧着時璃對他散漫的态度,風寂忍住想要将這臭丫頭一掌拍飛的沖動,按捺住噴湧的暴躁情緒,閃身來到時璃旁邊。
剛想說些什麼,待看清楚眼前的情況之後,眉角狠狠一跳,差點沒吐出來。
“你……你這是在幹什麼?!”
風寂忍着惡心,問道。
整整齊齊地一排工具,削鐵如泥的解剖刀,還有各種瓶瓶罐罐的瓷瓶容器,以及鑲着靈石的儲物容器等等。
而時璃此時正操着熟練的手法對這頭已經咽氣的雪色銀狼進行處理。
此刻聽到風寂的問話,頭也沒擡地說道:“處理剛才被你一擊搞死的雪色銀狼啊。”
是沒長眼睛還是怎麼的。
似乎是聽到了時璃語氣中的鄙夷,風寂嘴角抽了抽,而後又繼續問道:“我是說,你處理這玩意兒幹什麼。”
也不嫌惡心。
風寂往後退了幾步,随後嘩啦打開折扇,貼着自己的臉捂得嚴嚴實實的,眼裡滿是嫌棄之意。
“雪色銀狼身上都是寶貝,骨頭可以做法器材料,血液可以煉制丹藥,包括其他的都各有用處,不過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是……”
時璃停了一下,而後擡頭看了一眼旁邊嫌棄得不行的風寂,笑着道:“重要的是,這位老祖,晚輩窮啊。”
“……”
風寂無語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時璃那恨不得把雪色銀狼留在地上的血都要刮幹淨的樣子,唏噓道:
“看出來了,是挺窮的。”
“……”倒也不至于這麼上綱上線的。
等時璃處理好雪色銀狼之後,就瞧見風寂不知從哪裡搞了塊大石塊,兀自坐在一邊,百無聊賴地搖着自己的折扇,盯着她看。
“雪色銀狼處理完了,那邊那個呢?”風寂拿着那扇子指了指那邊成年冰雲狐重傷倒地的方向。
順着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邊與雪色銀狼厮打戰鬥過的成年冰雲狐,此刻渾身都汩汩地冒着血,似乎是原本就有舊傷,如今一番厮打之後,隻剩一口氣吊着了。
它倒在地上,一雙眼睛還緊緊盯着這邊的小冰雲狐。眼神很複雜,仿佛就這麼看着那雙眼睛,就能夠感受到那裡面藏着的濃濃不舍和依戀。
時璃收回視線,捏了個訣将小冰雲狐身上的禁制解開。
剛一解開,這隻小冰雲狐嗖的一下就飛快跑到了它母親身邊,一雙小爪子舉在跟前想要幫那些流血的傷口堵住,卻是怎麼也堵不住。
在成年冰雲狐面前跑來跑去,急的眼睛直掉淚。
時璃剛一走過去,就見那隻小冰雲狐擋在面前,呲牙咧嘴地故作兇惡的模樣,渾身毛炸着,惡狠狠地盯着她。
時璃見此,沒有再繼續上前,隻是從乾坤袋裡,随手拿出一堆的凝血散藥瓶,運氣禦物隔空将這些凝血散倒在了成年冰雲狐的傷口處。
做完這些之後,一語不發地便離開了。
這反應和剛才扒拉那雪色銀狼時候的樣子簡直不是一個人。風寂随手搖了搖扇子,笑眯眯地說道:“怎麼,心軟了?你那幾瓶凝血散可救不了那隻成年冰雲狐。”
“冰雲狐身上沒什麼值錢的材料,懶得弄了。”時璃沒什麼情緒地說道。
“哦?是嗎?”風寂笑着道。
雖說他不是很懂這些煉藥煉器裡的學問,但是冰雲狐還是知道一些的,身上可都是寶,比剛才那個雪色銀狼還要珍貴呢。這個窮丫頭就這麼放棄了,倒真是可惜了。
風寂啧啧。
時璃并沒有理會風寂話裡的調侃之意,而是率先問道:
“不知老祖是哪個門派的,怎麼會出現在我們馭靈門的後山禁地?”而且還這麼肆意跟蹤她。
時璃整個人警惕着,滿是敵意地看着風寂。
風寂見時璃這馬後炮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