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乾佑領頭,率軍又一次來到了灞河邊上,這一次迎接他的,是已經列陣的唐軍。
唐軍前排手持巨盾長槊,用以抗敵,後排則也是輕騎隊伍。
整個陣型隐隐約約像是六花陣,陣中有一杆旗特别顯眼,因為那張旗上寫着秦字。圍着那面旗的事重甲騎兵,
崔乾佑那個高興啊。
他帶的是騎兵。
上次與秦王會面,他就觀秦王是個連而立之年都沒有的小年輕,大唐宗室是個什麼情況他也清楚。
這樣的人能統軍?看到殺人不吓得尿褲子就不錯了。
優勢在我!
崔乾佑頓時決定,今天要活捉這個秦王,自己要專門折磨他,不能讓他便宜的死在戰場上。
然後他的下屬就道:“将軍,這裡會不會有埋伏啊?”
“能有什麼埋伏?”崔乾佑不以為然。
下屬欲言又止:“若是唐軍趁着我們渡河時射箭……”
他的話被崔乾佑一巴掌制止了:“就算是射箭又怎麼樣,兒郎們身上的铠甲是擺設嗎?你若是再敢在大軍前說這種風涼話,信不信我立刻治你擾亂軍心之罪。”
下屬不敢說話了。
崔乾佑指着“秦”字旗,對着自己的軍隊喊到:“看到那面旗了嗎,那就是唐軍統帥所在。今天誰活抓了他,我就去陛下面前給他請功。”
“哦!!!”崔軍蠢蠢欲動。
崔乾佑趁着士氣如虹,高呼:“吹号,渡河,拿下長安!”
崔軍先鋒動若脫兔,騎兵入水渡河,劍指長安。
因為水流的阻擋,騎兵行進并不快。
突然一隻馬驚了,一個騎兵被摔下了馬,卷入灞河之中。
突然又有一隻馬驚了,又一個騎兵被摔下了,不巧的是他還砸到了跟在他後面的人,連帶着那個人也被摔了下去。
這樣的事情此起彼伏,一瞬間就摔了幾百人。
“怎麼回事?”崔乾佑急道。這都還沒到泅渡的位置,怎麼一下子摔了這麼多人。
“将軍,河床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回來,都回來,趕緊派人去前面先看看。”
騎兵的速度下來了,有人借機下去檢查,被紮的滿手血。
“哪來的荊棘?”崔乾佑看着手下人遞上來的黑色刺狀植物,十分煩躁。
荊棘這東西,傷害性不大。但是此時這玩意大片大片的出現在河床,他們的軍隊就沒辦法直接過河。
“趕緊派人去清,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用刀,用劍,甚至用手以最快的速度清出一條可供騎兵通行的路,快去!”
“将軍,這是陷阱,我們應當……”
“嘩啦”,這位提出異議的下屬被砍了腦袋。
“再有胡言亂語者,這就是下場。”
崔軍迫于崔乾佑的命令,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用盡辦法清出了一條道來。
騎兵又能通行了,隻不過由于道路比較小,騎兵隻能慢慢過去,即便如此,偶爾還是會有人踩到荊棘驚馬掉水。
照面都沒打上,先死了三千人,崔乾佑臉色難看極了。
若是這把長安沒打下來,輕敵冒進之罪他是跑不了了。
唐軍也沒讓他們好過,崔軍騎兵渡河之時,唐軍立刻組織齊射。鋪天蓋地的箭矢呼嘯而來,唐軍幾十隻支箭才能放倒一人,但架不住箭多啊。
一輪齊射成千的箭矢,帶走幾百人,幾輪下來,就是小千的崔軍倒在了箭雨之下。
這種情況下當然有人退縮,但是後面是被荊棘攔住的河床,唯一的路上不停的湧來自己人,他們如果後退,就會堵路,接着就是踩踏。
崔軍隻能頂着箭雨向前。
等到崔軍開始有人上岸,唐軍才不再射箭。
為了不再産生非戰鬥減員,崔乾佑選擇放慢速度。在他看來,唐軍統共才多少人,他們合圍長安,長安四個角都不夠分的。
而且就在幾天前,他在潼關将哥舒翰打的落花流水,聽哥舒翰說,唐軍的軍士兵械那些家底都在潼關快打沒了。
正好,唐軍也隻有防禦姿态,沒有任何進攻的意思。
于是乎,騎兵們在度過灞河之後,在灞河邊集結,邊觀察唐軍的動向。
唐軍步兵開始迅速後撤入城。
崔軍的騎兵們終于松了一口氣。
騎兵們松口氣,是因為他們不用莫名其妙的送死了,崔乾佑可松不了,他判斷,唐軍隻敢以陰謀害人,絕不敢與自己正面硬剛。因而他果斷下令出擊,趁着唐軍還沒有完全撤回城中,以騎兵直搗中軍,活捉秦王。
騎兵開始加速沖鋒。
灞河是長安的護城河,度過了灞河,長安就近在咫尺,唐軍更是直接在城下陳兵。
這也就導緻了一個問題,騎兵沒有足夠大的空間加速。
崔乾佑的騎兵還是慢了一步,等到他們沖到時,長安春明城的城門搶先一步關閉了。
崔乾佑惱極了:“我們的攻城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