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不知道他為什麼又不要了,但還是尊重他的想法:“那好吧。”
話一落地,身上的死亡凝視終于挪開,蔣随憶劫後餘生般松了口氣。
見他不要,周冉又扭頭看了眼趙念念,而趙念念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對面那人泛花癡。
那眼神,興緻勃勃,春心蕩漾,活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小混混。
周冉了解她,知道那是她“狩獵”時才會用到的表情。
雖然趙念念是她的好姐妹,但周冉還是忍不住在心底為蔣某人點了三根蠟。
她隻能說,祝他好運吧。
察覺到自家姐妹的複雜視線,趙念念搖搖頭說:“我也不用。”
随後把碗挪到蔣随憶面前,嗲嗲道:“你幫人家燙嘛~”
“………”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蔣随憶強忍着奪門而逃的沖動,咽了咽口水,忍辱負重地接過東西幫她弄。
趙念念甜甜道謝:“你真好~”
“………”
蔣随憶抖了下,碗差點摔地上。
兩個人一通單方面的你侬我侬。
無視某人時不時傳來的求救信号,謝時澤嘴角輕勾,一臉漫不經心地倚着靠背,靜靜看這場好戲。
果然,惡人還得惡人磨啊。
小碗主要是用來喝涼茶的,四個人弄幹淨碗筷後點了壺涼茶,顧及到周冉不能喝涼的,又單獨給她點了份熱湯。
“我跟你們說啊,這家豌雜面可好吃了,肉沫放巨多,豌雜巨爛糊,拉面超級筋道,醬汁調的也超級香,我第一次吃的時候簡直驚為天人……”
在副駕駛上睡了一覺,蔣随憶顯然精力恢複不少,甚至比往常還要熱情,一有機會就得啵得啵得個沒完,直到被旁邊人用勺子堵住嘴。
“閉嘴。”謝時澤收回抓着勺柄的手,一臉冷漠道。
蔣随憶悻悻吐出勺子,最後嘴硬道:“反正啊,到時候你們嘗嘗就知道我說的有沒有錯了。”
也不是嫌他煩,謝時澤隻是不想繼續聽蔣随憶啰嗦,畢竟他心思現在不在這裡。
其實剛剛在車上時,他就敏銳地察覺到周冉情緒不對,貌似從晚宴過後,她就有些莫名的失落。
隻是他不知道這份失落來源于哪裡,所以也不好說什麼,好在這會兒周冉的情緒稍微好了一些。
但不知怎麼的,隻要一回想起夜色裡那雙落寞孤寂的眼神,謝時澤總覺得心底有些不痛快。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裡。
——苦惱又無力。
點的四碗面很快就上了桌。
豌雜面果然好吃,油而不膩,鹹辣适中,豌豆炖得很爛糊,配着面條和肉沫一起吃,簡直香迷糊了。
其他人都吃得很香,但謝時澤卻有些食不甘味,無心享用,視線總是不自覺地落在那人蓬松柔軟的發頂。
你……到底在落寞些什麼呢?
“咳咳咳!”安靜的小店裡,蔣随憶突然連咳三聲,把其他三個人都吓了一跳,紛紛扭過頭看他。
咳完,蔣随憶一手欲蓋彌彰地擋住臉,對着謝時澤就是一陣擠眉弄眼,有心提醒他别那麼放肆。
這還八字沒一撇呢,光天化日的,就這麼大膽,眼睛都快黏上去了,簡直有傷風化。
再說了,光看有什麼用啊,望梅止渴的,又不能把人拐回家,有本事就戳破那層窗戶紙,隻會過眼瘾算什麼真男人!
“你……嗆着了?”謝時澤顯然沒懂他的心思,沒心沒肺道:“還是臉抽了。”
“………”
謝大少爺實在不争氣,嘴還特别硬,就跟那隕石似的,蔣随憶自認作為他的好兄弟,也隻能勉為其難推他一把了。
于是周冉正喝着湯呢,就聽對面人突發奇想說:“咱們好不容易一起出來搓一頓,光吃豌雜面好像有點寡淡,要不咱再添幾個涼菜?”
不知道蔣随憶到底在打什麼小九九,周冉表示沒什麼意見,隻是笑笑說:“都行。”
怎料話一落地,就見對面人貌似不懷好意地扯了下笑臉,語氣“和善”問:
“那你想吃什麼呀,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