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急猛地咳嗽起來。
後土稍稍往後退身,與承歧一對視,對方臉上終于出現一絲擔憂急躁情緒,他不由得握緊刀柄,“是青陽。”
而在雙方注視下,銀光霎現,那把劍的主人終于出現在上空——銀甲裹身襯得男人的雙腿筆直修長,黑發被風掀起,在如墨染的雙眉上狂舞,人如雪後青松寒冽清峻。
青陽身上的戰甲很是幹淨顯然是一路絲毫沒有經過厮殺便輕輕松松出現在這裡,他立在血雨下面處變不驚,自然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
剛剛飛來的那一劍砍斷了不少柳枝,後土收起了張牙舞爪的枝條,細細打量起此人,随後手伸向前做出請的動作,“這樣的小打小鬧不夠痛快,我實在是期待跟你這樣的人交手。”
梨見微保住了一命,法身一收整個人體力不支搖搖欲墜,好在被酒仙扶了一把,她忍着四肢截斷一般的疼,顫巍巍跟身後的士兵吩咐:“快回去告訴天君……!”
“是!”侍衛一溜煙離開。
酒仙搖頭道:“天君能攔他這一個月已經很不錯了,你就好好睡吧,這裡有我們。”
梨見微眼皮不自覺地合上,嘴裡還念叨,“不要讓他去凡間……”
等她完全昏過去青陽微歪過臉,“如果天君要問,便告訴他我自有分寸。”
酒仙将梨見微交給幾個侍衛,“這戰不可再拖,既然将軍來了便放手去做,天君過問我來擔着就是!”
說罷青陽便上前握住了劍,劍一擡,劍身掃過的空氣開始劇烈浮動。
感受到在牽扯的引力承歧十成力扔出了刀,铛!
不想連青陽的劍都沒碰到一角就被那看不見的劍氣給扔了回來,緊接着後土手抓成爪飛速閃去。
寶光殿内。
“天君!他們要強攻,我們不少将士還留在人間處理尾巴,如果此時設下結界,他們絕無生還機會,而且凡界的人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不去支援恐怕要晚了。”侍衛拖着一條斷了的腿上殿前報軍情。
殿内有一團無形的火在灼燒,衆人緊繃着臉,一言不發,如山重壓在心頭上,有人不斷吞咽着口水來緩解喉嚨裡的梗塞。
天君斜倚靠背,一隻手按在太陽穴處,眉頭微蹙間盡顯凝重。
在他張口之際一個侍衛閃跪進來,膝蓋的血在白淨的地面畫出一條血線,“禀告天君青陽君不見了!”
天君頓住了按穴的手,睜開眼。
“報——青陽君要出界!”
座上的人瞳孔一縮,騰地從位子上起身,沉聲:“他去了哪裡?”
“如果屬下沒猜錯是往凡間的方向,現在梨花仙君重傷昏迷,青陽将軍恐怕要将西極宗的人強行打下天界。”侍衛趕緊擦擦臉上汗,“目前天門還有酒仙助陣。”
聞言下面的星宿老仙上前道:“天君,我們得趕緊派人去支援将軍,凡間已受重災不能在拖下去,須彌塔在您手裡定不會出事,酒仙攔不住将軍,現在我們與西極宗魚死網破不能避免,我們這些人請求出門一戰!”
“請天君下令,我們甯死一戰!”
在老仙者的引領下殿内一圈人都跪了下去紛紛請命去戰。
看一片請命的人天君心裡多少感到欣慰,便吩咐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西極宗在人間作威作福,這裡本君一人足以,你們且去吧。”
原本砌成人牆的結界散成一盤沙,星星點點的天兵與西極宗打得不可開交,不斷有劍氣卷走一圈圈冒死往天門蹿的人,兩重法力每次觸碰都要震飛周遭的人。
結界已毀黑霧緩緩往上纏去化作一條大蟒,正用腦袋撞寶光殿,它張開大口要噴射真火企圖讓熔化寶光殿,它盤旋在殿周圍正拔高腦袋尋找突破口,張口瞬間一股勁風将火悉數塞了回來,大火騰地燒起腦袋。
“真是從未遇到過像你這樣打架不專心的家夥。”後土三個分身都攔不住青陽,她緊追在後面,黑霧一旦被打下去便會失去拿下寶光殿最佳機會!
誰知十幾招通通撲空,眼看着青陽一劍揮向黑蟒,後土心覺糟糕喊聲命令撤走,劍太快黑蟒又是被火燒頭正掙紮全然來不及喊出去,而劍芒掃過去的地方如熾熱的陽光照清夜,噌噌清理一道西極宗弟子,随即黑蟒血濺當場一顆頭直直墜下去去。
黑霧散去寶光殿安穩回原位,火一同被那一劍熄滅。
青陽轉身俯視後土,眼裡明明沒有蔑視後土卻感到比蔑視更可怕的東西,是漠然。
“不需要。”
“什麼?”後土反應過來青陽是在回答剛才自己的這句‘真是從未遇到過像你這樣打架不專心的家夥’,在這人面前再響當的名聲都不足以讓他感到危險,她死咬住後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