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奇怪的是,周防尊并不覺得這不符合常理。
暗山光葉的動作出奇的快,隻是一眨眼,就到了周防尊的面前。
熾熱的氣息撲面。
“十束!”周防尊大喊。
十束多多良被拎起甩向一邊,與此同時,周防尊躲過了暗山光葉揮來的拳頭。
“居然還有功夫保護别人,”不滿地“啧”了一聲,暗山光葉緊接着又揮出一拳,“我這邊可是很認真的,你也稍微認真一點啊,尊!”
直覺告訴周防尊,不能碰到他身上的火焰。
周防尊像一隻身手敏捷的貓科動物,往相反的方向躲避。
暗山光葉的拳頭再一次揮空,不僅是拳頭,他的全身上下都被赤色的火焰包裹。火焰融化了他踩着的馬路,附近建築的牆體,一直燒到不遠處立着的電線杆,表面堅固的水泥在高溫的影響下變成了一灘液體。
鎮目町和東京其他繁華的街道不同,設施老舊,随處可見經過雨水泡發掉渣的牆體和挂在行人頭頂上雜亂的電線。
在一聲巨響過後,被倒塌的電線杆牽動的電箱發生了爆炸。
爆炸産生的氣浪震碎了周圍一整棟樓的窗戶,從高樓落下的碎玻璃砸在周防尊身上。
大火,煙霧,還有電線崩斷産生的火星。
皮膚被劃傷了,但是不要緊。
“同類的厮殺,很不錯吧?”
暗山光葉站在彌漫的白煙中,大笑着,愉快地喊道:“我和你,這個世界上隻需要一個!”
這家夥的動作誇張到簡直像在劇院表演舞台劇,好像台下坐着幾萬名觀衆,都在認真欣賞他絕妙的演出。
——你盡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尊。我也會去做我想做的事。
想起草薙出雲說的話,周防尊歎氣,明明和你毫無關系,為什麼一定要摻和進來?
——對不起。
十束在他面前低頭,周防尊看着他的臉想,你道什麼歉,一切不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嗎?
如果沒有和他們牽扯在一起,周防尊可以更加自由。
至少在這種重要時刻,不會想起那兩個人。
暗山光葉沖他張開雙臂,周防尊能感受到他的愉悅,興奮,似乎再沒有什麼能比現在更加重要。
同樣的興奮充斥着他的大腦,心髒劇烈地跳動,緊接着,周防尊感受到了一股異樣。
有什麼,正在和他同調。
暗山光葉站在不遠的地方,有煙霧阻擋,周防尊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從他身上冒出的火焰正在吞沒一切,不僅是敵人,還是自身。
在令人無法睜開雙眼的滾燙濃煙中,周防尊聽到了有人在喊他。
“King!”
并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在這裡的人。
“别再看向那邊了,尊!”暗山光葉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裡,“我們才是同類!”
什麼同類,别輕易把我當成和你一樣的瘋子,要死的話自己去死。
周防尊冷笑,以同樣的音量回答道。
“誰跟你是同類!”
話音剛落,火焰再次朝他撲來。
***
距離鎮目町三公裡以外酒店的高層房間,彭格列年輕的第十代首領早就注意到不遠處那條街上的異樣。
直到看到升起的濃煙和火光,聽到劇烈的爆炸聲,他終于無法再等下去。
“不好意思,藍波,我要出去一……”剛想叮囑藍波好好待在房間,那孩子已經迫不及待搶了他的話。
“藍波大人出馬,一下子就能解決!”
穿着奶牛連體衣的小學生從爆炸頭裡掏出兩個手榴彈,在酒店房間激動地跑來跑去。
一個人帶孩子就是這點不好,沒有任何時間是屬于自己的,想單獨做什麼根本行不通。把藍波叫到跟前,沢田綱吉蹲下問他。
“有可能會遇到危險,藍波還要去嗎?”
藍波舉着兩隻手裡的手榴彈,鼻子翹得老高,“有危險正好,藍波保護阿綱!”
沢田綱吉摸摸藍波驕傲的小牛頭,十分感動。
“那你不要亂跑,一定要聽話。”
藍波對他哄孩子的語氣非常不滿,“藍波大人又不是小孩子,阿綱好煩。”
“千萬不能哭哦。”
藍波急了,“才不會哭!”
行行行,總之不搗亂就行。沢田綱吉抱起藍波,從打開的窗戶跳了出去。
他們停留在一棟大廈的頂樓,正對着爆炸發生的地方。
沢田綱吉觀察着周圍,火已經熄滅了,隻留下一片焦黑。
還有,被火焰融化的建築。
“阿綱,快看!”藍波在他懷裡撲騰,“是那個人!”
沢田綱吉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濃煙中,有一個人站在那裡。
“是他……”沢田綱吉自言自語,将目光轉向另一邊,“還有……”
和他們在電車上遇到的青年對峙的人,是Reborn所說的他們這次東京之行看熱鬧的對象。
藍波扯扯他的衣角,猶豫地問:“阿綱……”
“怎麼了?”
“藍波大人想去幫忙。”
藍波雖然調皮,但總體上是個好孩子。見到認識的人有危險,腦袋裡閃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救人。
沢田綱吉放下藍波,低頭看着纏鬥在一起的兩人。
即便叫做周防尊的男人再不尋常,終究是個普通人,對上一位強大的權外者,必定沒有勝算。
可是,經曆了不少的彭格列首領看着那兩個人,總覺得有違和感。
“阿綱?”藍波把臉貼在欄杆上,緊張地問。
一個人攻擊,一個人隻是一味地閃避,再等下去周防君真的會被對方殺死。
不再思考其中違和的地方,死氣之炎出現在沢田綱吉的頭頂,他單手撐住欄杆,剛想翻身下去,一道聲音出現在背後。
“勸你不要過去哦,彭格列。”
在他們身後站着的像霧一樣的男人說,他穿着黑色的風衣,拿着一把三叉戟,一隻眼睛是和頭發相同的藍色,一隻眼睛則是赤色。
意外于他的突然出現,沢田綱吉回頭問:“為什麼,骸?”
彭格列行蹤不定,神秘莫測,如同飄散的雲霧一般的霧守走到他身邊。
“港口Mafia的那位都沒動,”六道骸笑眯眯,“你着什麼急。”
“港口Mafia……?”
剛才的注意力完全被周防尊和金發男人吸引,沢田綱吉這才發現,爆炸發生的地方原來一共有三個人。
被忽略掉的那個不起眼的人,看清了他的臉後,沢田綱吉又回憶起了當年遊輪上的晚宴。
“我記得他的名字是,十束——”
“十束多多良,港口Mafia首領森鷗外的養子,對比森鷗外撫養的另一個孩子,他要普通得多。”
六道骸捏着下巴,津津有味地觀賞着下面的場景。
“他是不會讓他在意的那個人死的。接下來,就要看命運到底選擇誰。”
聽他發出“kufufu~”的笑聲,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沢田綱吉嘴角抽了抽,“你說的命運是指?”
“當然是這兩個人之中,”六道骸看着自家boss,理所當然地說,“誰會成為『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