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森先生總是自顧自地決定什麼,然後把我叫過來,現在可是下班時間,您從來沒給過加班費,”黑色的少年面無表情,語氣不耐煩地說道,“我對森先生拉攏别人進Mafia不感興趣,而且想要拉攏的還是那個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肯定會被拒絕。”
森鷗外端坐在他的面前,微微一笑,“早就說過了,太宰君,Mafia沒有加班和下班的說法,你能為上司派上用場的時間都是你的工作時間哦,下次不要再這樣抱怨了。”
太宰治懶得搭理他那總是在為組織鞠躬盡瘁的上司,說什麼都是為了港口Mafia,為了橫濱,要他像森先生那樣天天加班,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森鷗外歎了口氣,盡量保持着自己的微笑,“被拒絕了。”
“這不是早就料到的結果嗎?”
“要是可以的話,”森鷗外瞥了面無表情的少年一眼,眼神中充斥着不孝子揭穿老父親老底的控訴,“我真的很想周防君到我的身邊來啊。”
“十束君和太宰君是我一眼就選中的孩子,誰知道他們長大以後會變成這幅模樣。我年紀大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以後要是必須從兩個人中選一個,感覺十束君和太宰君都不太靠譜。”
他歎了口氣,語氣幽怨。
“中也君年紀還小,心眼又比較少,和你們倆都不一樣,要是留下他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森鷗外露出黯然落寞的表情,他用一隻手撐着額頭,另一隻手放在膝蓋上,思考了許久之後才繼續說。
“想讓周防君加入Mafia,還不是為了你們以後打算,我多培養幾個孩子,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你們還可以互相扶持。”
“……森先生,”太宰治問,“上次就叫你不要在半夜加班的時候收看家庭父子題材電視劇了,又偷偷看了嗎?”
森鷗外說:“因為我覺得很寫實啊,感觸頗多。”
太宰治對他毫不留情,“那是森先生沒有清楚地認識自己的定位。”
森鷗外不服,還想繼續和他收養的孩子讨論他在半夜電視劇裡學到的道理。太宰治堵住耳朵,走到了一邊去,把他唠唠叨叨的親子相處秘籍全當成耳旁風。
孩子年齡越大越叛逆,特别是十七八的男孩子,一個比一個不聽話。森鷗外覺得電視劇裡說得特别對,但是他收養的兩個孩子都不願意聽,所以隻好把後面學到的憋回肚子裡。
他摸了摸垂在耳邊的頭發,生怕因為熬夜加班和育兒不順中年掉發。
太宰治看他終于端正了神色,不情不願地站回到他面前。
“那個人……”
太宰治剛一出口,想到或許直呼姓名會比較好,于是重新說道:“周防尊……正因為他的特别,所以他不會願意主動加入港口Mafia。”
森鷗外顯然對這個結論不太滿意,他擡眼,深紅色的瞳孔直視着面前的少年,“他擁有力量,如果那份力量能使用在正确的地方,或許他會變得比現在更強。”
“但是他的那份力量并不是他所期望的東西。”
太宰治說着,歪了歪頭,而後很肯定地告訴森鷗外。
“與其說周防尊的那份力量是幫助他獲得自由,使他變得強大的武器,不如說那份力量也是令他厭惡,束縛着他的枷鎖。”
“束縛着他的枷鎖嗎……”
森鷗外似乎無法理解,他看着他養大的孩子,輕輕重複一句。
“所以森先生要是告訴他,因為你是特别的人,因為你擁有力量,所以你就要用這股力量去做什麼隻有你做得到的事情,”太宰治盯着他,“估計他隻會嗤之以鼻,完全聽不下去。”
“就算告訴了周防君,有一個他現在完全接觸不到層面的敵人想要殺他,不久之後或許他就會死去,”森鷗外無視了下屬的視線,隻覺得苦惱,“周防君也隻會搖頭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