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校舍的地址在距離東京市中心很遠的一片無人郊區,駕車來回一趟需要四個小時左右。
學校的占地面積廣闊,隻不過就讀的學生加起來可能還沒有教師多。
畢竟擁有咒術天賦的人,永遠都是普通社會裡的少數派。
咒術高專這一屆二年生,就算加上升入二年級後總不來上課的十束多多良,一個班也隻有四名學生。
醫務室外,靠在牆壁邊抛硬币打發時間的五條悟,一見到将雙手插在白大褂裡走出來的女生,趕緊湊過去問。
“硝子,多多良的情況怎麼樣?”
黑色的校服外套着一件白大褂的女生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又找了找打火機,“還好,『花吐症』初期,暫時死不了人。”
“這個我知道,齊木也是這麼說的,”五條悟往醫務室裡探頭,“我們關心的是别的東西……哎,多多良怎麼沒出來?”
“十束一點沒把『花吐症』放在眼裡,”白大褂的女生、家入硝子點燃了香煙,望向房檐上的蜘蛛網,“為了防止那家夥的不配合,我檢查之前先給他打了一針麻醉。”
家入硝子轉述起來還稍微委婉了一些,其實十束多多良是不認為『花吐症』惡化起來會很嚴重。
明明東京已經有因為這種病死亡的例子,他還是對病情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嚴重阻礙了家入硝子的檢查。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
少女無所謂地彈彈煙灰,“麻醉的藥效過了吧,等到下午差不多就能醒。”
“對了,”她反應過來五條悟口中出現的陌生名字,“齊木是誰?你們兩個都認識的人?”
五條悟撕開棒棒糖的糖紙,将荔枝色的糖塊放進口中咬碎。
“齊木……等多多良醒來,讓他介紹給你,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哦。”
家入硝子有點意外,“……能被你誇厲害的人,整個日本都少見吧。”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誇他,”五條悟擺擺手,“但那不是誇獎,都是實話。”
家入硝子輕輕合上醫務室的門,淺色的少年正側身躺在病床上安睡,被子是她親手給少年蓋上的。
那個人偶爾安靜下來,清秀又溫柔的樣子很惹人憐愛,如果他能像外表那麼聽話安分就好了。
家入硝子往裡面瞥了一眼,确認沒有意外狀況後,和五條悟一起往校舍的方向走去。
他們兩個一邊走一邊閑聊。
“确診十束的『花吐症』很簡單,可分辨出『花吐症』到底是異能的産物還是詛咒的産物有點困難。”
“連硝子也查不出來?”
“我又不是專業的醫生,醫師資格證都還沒準備考……啊,雖然『花吐症』也肯定不是普通的病。”
少女盯着樹上吵醒她午休的蟬,用聽不出來高興或者不高興的語氣說。
“高層那邊拜托我調查花吐,煩得沒辦法,前兩天我去東京市裡的醫院走了一趟。根據我的判斷,雖然這種大範圍的傳播很像詛咒,但那些患者是因為詛咒生病的概率比較小——不過以上全都是我的猜想,僅供參考。”
尼古丁燃燒的氣味飄散在他們兩個中間,家入硝子眨了眨眼睛,“十束的養父就是一位醫生。”
五條悟一聽到傳說中的養父,立刻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那家夥根本就是開黑診所的,聽說天天都有人上門來醫鬧呢。”
重點不在這裡,家入硝子搖頭,“跟随養父長大的十束,藥理方面的知識儲備不比普通的醫科學生少。他自己的身體狀況他自己應該更清楚才對,确診的事情沒必要拿來問我吧?”
“多多良不肯承認,還非要逞強,”五條悟叼着棒棒糖的塑料棒子,“他那種自由自在什麼都不管的樣子,就需要有個人來看着他。”
初夏的太陽曬得人的皮膚發燙,蟬鳴不休,灌木叢裡發出的蟋蟀扇動翅膀的聲音,無一不在宣告夏天已經到來。
他們兩個走到老校舍的一樓,一年級的兩個後輩在他們頭頂的教室裡上課,能聽到粉筆狠狠摩擦着黑闆的聲音。
五條悟跑向自動販賣機,微微彎腰投币,“硝子,你要喝什麼?”
“汽水吧。”
“OK,”五條悟給自己買了一盒橙汁,将從自動販賣機底端的飲料拿了出來,抛給離他有一段距離的家入硝子,“接住!”
少女好險接住了那瓶往她頭上砸的汽水。
“五條,你啊……”
家入硝子能理解,五條悟每次都是抛飲料給夏油傑,可能這樣抛飲料已經刻在了五條悟的DNA。
但她還是希望有一天五條能把汽水好好遞到她手裡,用比較禮貌的方式遞!
五條悟把吸管的塑料包裝和棒棒糖棍子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聞言轉過頭來,“怎麼了?”
看他不像會悔改的樣子,家入硝子不想做無用功,“沒什麼,你開心就好。”
一起走到二樓教室門前的走廊,五條悟大方地朝上課中的兩個學弟揮手,被夜蛾老師施以粉筆頭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