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白八歲，冬，林府書房。

“聽說月城前兩天來了一戶姜姓人家。”坐在林硯青身旁的林墨白給林硯青講着自己的小道消息。

林墨白說，“聽說那姜家有個公子，長得那叫一個劍眉星目，去瞅瞅？”

“小白，先生布置的課業，你還沒完成呢。”林硯青繼續寫字。

“硯青表哥，你最好了，我們就去瞅瞅吧。”林墨白抱着林硯青胳膊撒嬌。

見林硯青不為所動，林墨白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發誓道，“我回來就把課業寫完，好不好？”

“真拿你沒辦法，就兩個時辰啊。”林硯青無奈搖頭，放下了手中筆。

姜府門口，門侍對林硯青和林墨白道：“兩位小公子抱歉了，家主不在家，二位請回吧。”

“打擾了。”林硯青說完就拉林墨白往回走，“姜家現在無人，回去吧。”

“他撒謊，我打聽過的，姜家都沒人出門。”林墨白倔強的不肯走。

他小跑着來到了姜家後院圍牆，指揮兩個随從弄來一架梯子。

林墨白爬上梯子，在梯子上等了一個時辰，手爐冷卻，臉和手都凍紅了。

林墨白望眼欲穿時，一個一襲紅衣，粉雕玉琢的八歲男孩出現。

男孩穿過拐角來到後院，目光落在牆角高過牆頭的紅梅上許久。

“秦閱，借你佩劍一用。”男孩說着，就抽出身後護衛的劍。

男孩在院中舞劍，身姿美而不失力量，末了，他扔出長劍斬落一朵梅花。

劍身托着梅花，釘在離林墨白手一寸的牆頭上，發出嗡的一聲劍鳴。

随着劍鳴響起的還有林墨白驚慌的啊的尖叫聲，林墨白身形不穩往後摔去。

院牆外，下面的林家随從和林硯青一同失聲尖叫，随從上前欲接林墨白。

卻被一抹紅色搶先一步，男孩紅衣翩跹，馬尾長發随風肆意飛揚。

男孩落在牆頭，快速蹲身伸手抓住了林墨白的手腕：“你是誰？”

林墨白反抓着男孩的手，抓的緊緊的，怔愣後顫聲道：“林，林墨白。”

“林家小公子？”男孩想到了什麼，“你為何鬼鬼祟祟爬我姜家牆頭？”

“我，我聽說姜家公子好看，就過來看看。”林墨白紅着臉道。

“……”男孩莞爾唇角，甚是迷人，确認道，“你是為我而來？”

“我是為你而來。”林墨白猜出了男孩的身份，看着男孩，直言不諱。

男孩沒有說話，而是帶着林墨白落地，将林墨白交給了林硯青和其随從。

“以後走正門吧。”姜程轉身離去，“姜府守衛可不是吃素的。”

林墨白十五歲，立春，姜府。

“阿程，你怎麼想起來帶我看你的秘密基地了？”林墨白疑惑的問姜程。

“昨天你十五歲生辰不是沒給你準備禮物嗎。”姜程推開門道。

姜程走了進去說，“這裡面的所有東西，從今以後，都是你的了。”

“所有？”林墨白目光在姜程身上停頓了一瞬，随即拿起一副畫軸打開。

林墨白一邊打開，一邊道，“這全都是畫，我要這麼多畫做什麼？”

當手中的畫展開後，林墨白手一頓，畫裡内容正是林墨白熟睡的面容。

林墨白又打開了幾幅畫，全都是他在某一刻或笑，或哭的模樣。

“這些都是阿程你畫的？”林墨白詢問姜程，“阿程為何畫這些？”

“為什麼你不知道嗎？”姜程來到林墨白身邊，将另一幅畫塞進林墨白的手中。

林墨白打開畫，畫的場景是明月軒的浴池，而他正趴在浴池邊緣。

趴在浴池邊緣的他下半張臉埋進了臂彎裡，隻露出一雙迷離的眼眸。

姜程說：“當時我在給你擦背，你一動不動，我問你，你不吭聲。”

姜程瞧着林墨白的臉，又說，“然後我就看到了你眼神迷離的一幕……”

聞言，林墨白手一頓，手中的畫軸掉落在地上，他轉身往外走。

“小白！”姜程抓住了林墨白的手，将其拽回，“我知道你當時在想什麼。”

“你知道？”林墨白沒有掙紮姜程的懷抱，而是問他，“你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姜程不答反問。

見林墨白幾次欲言又止，姜程接着說，“因為在你喜歡我的同時，我也在喜歡你。”

“那你之前還說你不喜歡男子。”林墨白追問，“難道，我不是男子？”

“你就因為這句話，将對我的喜歡遮遮掩掩多年？”姜程略驚。

林墨白遲疑了一下，點頭。

“你……”姜程氣結，“我是不喜歡男子，那是因為我隻喜歡你。”

“真的？”林墨白确認道。

“我以為你會先向我表明心意，結果一直沒等到。”姜程道。

姜程告訴林墨白，“所以我才準備了今天的一切，向你求愛。”

“求，你怎麼說出口的？你害不害臊？”林墨白紅了臉，推了一下姜程。

“現在知道害臊了？”姜程調笑林墨白，“你之前對我産生非分之想的時候怎麼不害臊？”

“我喜歡你，難道得不到你，還不能想想了？”林墨白理直氣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