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好的。”

“我把你的那個醜冰雕砸碎了，真是太大太醜了，看着怪影響心情的。哦對了，還有你那個遊樂場，也已經關門半年了——你不會介意的吧？”

“冰雪鎮現在歸你管，你想做什麼都行。”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要說——啧，算了。真沒意思，你這幅假惺惺的模樣，比之前更讓人作嘔。”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懷念之前的我嗎？”

“……嘔。”

“别真吐地上，要賠錢的。”

“我能差你那點錢？我剛才給你的錢都能把這家破店買下來了！”

“買酒的錢和清潔的錢要分開算的。”

“摳死你算了！好歹曾經同事一場，你怎麼開口就是錢錢錢的。”

“沒辦法啊，現在生意不好做，日子也隻能扣扣搜搜地過。”

“……”

“他們都說你是膽小鬼，你背叛了明日女王。他們一定沒想到，你離開奇貓國，居然會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開店，瞧着還比當初更落魄了。”

“你絮絮叨叨自己的事業有成，就是想讓我因此羞愧難當、引咎自殺嗎？”

“……哈？”

“你醉了，回去吧。”

“我沒醉！我隻是、隻是——”

“好好好，你沒醉。我要去給自己做點醒酒湯，可以順便幫你煮一份，你要不要加蜂蜜？——放心，醒酒湯是免費的。”

“誰在乎**的醒酒湯！你覺得我在乎這點錢嗎？你以為我辛辛苦苦找到這裡，就為了喝你的破醒酒湯、再嘲笑你現在的落魄嗎？”

“我沒有在炫耀，也沒有在諷刺你……算了，醒酒湯還是老樣子，加三勺蜂蜜，還有——”

“——還有一片檸檬。”

“……該死的，你明明記得，為什麼要裝作不知道？那你一定也猜到我來是為了什麼對吧？看我絞盡腦汁東拉西扯，你心裡一定很得意吧？呵呵呵呵呵……是啊，一向高高在上的Weslie大人最喜歡看别人出醜了，更何況是前女友的熱鬧呢。”

“你胡說什麼？什麼熱鬧？”

“都這樣了你還要裝傻嗎？！明明你已經看出來了吧，無論如何，我都隻是想問你——”

“你現在過得好不好？”

青年怔住，與那雙濕潤的粉眸對視。後者試圖将自己湧動的情緒深深藏進眼底，可情緒像是被壓到最底的彈簧，再也無法下壓。最終還是如火山爆發一般，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與所有被她所憎惡的懦弱情緒一并溢出眼眸。

嘴硬的少女無法坦率地說出心意，于是将自己的關心藏在冷嘲熱諷裡。

這藏在層層荊棘之下的柔 軟真心，是刺猬的肚皮，是荊棘之上的玫瑰。你能看到嗎？你能接受嗎？你會喜歡嗎？

在Tibbie的注視下，Weslie茫然片刻，忽而牽起唇角，露出今天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我過得不好。”

“因為……一直在想你。”

嘴硬的哪裡隻有Tibbie一個人？他也同樣如此，明明是自己在思念，卻不依不饒地将這個“罪名”扣到了對方頭上。在翹首以盼對方承認“思念”的同時，又何嘗不是默認了自己的“思念”呢？

你好嗎？

或許是因為破舊的環境，或許是因為空癟的錢包，或許是因為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隻要你說自己過得不好，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帶你離開。

我不好。

可我不需要錢财，不需要權勢，不需要名聲……我過得不好，隻是因為這裡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