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一猜吧,我為你流了多少眼淚?”
美羊羊和喜羊羊第一次見面,是在幼兒園。
第一天上幼兒園的美羊羊還沉浸在被媽媽“抛棄”了的悲傷中,老師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好,然後帶到了班上介紹給小朋友們認識。
她被安排在喜羊羊旁邊的粉色小凳子坐下,旁邊的男孩好奇地看着她,圓溜溜的眼睛看着機靈極了。可他接下來說的話立即打破了自己虛假的天使外表:“你為什麼要哭?你爸爸媽媽不要你了嗎?”
此話一出,那可不得了了,美羊羊剛憋住的眼淚又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比那水龍頭還多了幾分豪放:“你、你胡說,我爸爸媽媽才不會不要我嗚嗚嗚嗚嗚嗚嗚……”
她的哭聲太有感染力了,本來安安分分坐好的小朋友們聽着聽着,也開始哭了起來。哭聲此起彼伏,讓老師們頭痛極了,隻能又挨個挨個地哄着讓他們别哭。
一個和喜羊羊關系比較好的老師看到喜羊羊仍然笑嘻嘻的,一副覺得很有趣的樣子,頓時氣打不出一處來,虎着臉吓唬他:“喜羊羊,你闖了禍,就要負責把新同學哄好哦!”
“好呀!”喜羊羊一口應下,他答應得太快,老師警惕地盯着他,看到他眼珠子一轉,下一秒就“吧唧”一口親到了美羊羊的臉頰上。
美羊羊:“……??!”
老師:“!!!”
他這麼一親,美羊羊是不哭了,睜着還微紅的眼看喜羊羊被老師一把薅到了教室外邊。
“喜!羊!羊!你怎麼能對着小姑娘耍流氓呢!”老師恨鐵不成鋼地點着喜羊羊的額頭。
喜羊羊捂着額頭不讓她戳,并不理解老師的怒氣:“什麼耍流氓呀,在家裡就是這樣的。我哭了的話,媽媽就會親親我的臉啊。”
他的理直氣壯成功讓老師沉默了:“……”
“總之,你以後不能随便親親别的女孩子,知道了嗎?!”
喜羊羊嘟着嘴:“要是知道會這樣,打死我都不親她呢!”
她第一次因為他流淚,得到了一個單純的吻。
之後的喜羊羊仍然會捉弄美羊羊,過分的時候甚至又惹哭了她幾次。但是喜羊羊沒再對她“耍流氓”,而是笑嘻嘻地說上一句“美羊羊,你哭起來真難看”,卻成功讓她瞬間止住了眼淚。
老師撞見過一次,本來是想訓斥喜羊羊的,卻被這倆小孩逗樂了,搖着頭感慨:“美羊羊才來幾天啊,就被喜羊羊給摸得透透的了。”
當時的美羊羊用着喜羊羊遞過來的手帕使勁地擦眼淚,恨恨地想,她最讨厭喜羊羊了!
喜羊羊随身帶着手帕,手帕總是帶着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這塊手帕名義上屬于喜羊羊,實際上卻是美羊羊用得更多。一開始隻是擦眼淚,到後來她的手髒了、臉髒了,都會很自然地跟喜羊羊要手帕來用。
真奇怪,髒兮兮的手帕還給喜羊羊之後,第二天又會變得幹幹淨淨。美羊羊挺喜歡那上面的香味,可她才不想說出來讓喜羊羊這家夥驕傲呢,她隻能憋在心裡、再用歪歪扭扭的拼音寫進日記裡。
還有其他的小孩也想用用喜羊羊的手帕,而他隻是頭也不擡地指向美羊羊:“問她。”
這時候,美羊羊就會很驕傲地挺起小胸脯:“不行!這塊手帕隻有我能用!”
喜羊羊沒有否認過。
幼兒園時,她為他流的淚,換來了一塊專屬于她的手帕。
後來上了小學,發現他倆還在一個班的時候,美羊羊兩眼一黑,隻覺羊生黑暗。
可大概是升上小學之後,小朋友們的性别意識逐漸覺醒的緣故,男女生混在一起玩的越來越少,而是逐漸變成了分開着各玩各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喜羊羊也好像突然開了竅,沒再執着于捉弄她,而是和男生們打成了一片。
美羊羊暗暗松了口氣,當機立斷也交了個好朋友一起聊天玩鬧,在班上就裝作和喜羊羊不熟的樣子。
效果立竿見影,他倆那幾年裡說過的話掰着手指頭就能數出來。美羊羊很滿意。
直到那天,美羊羊去小賣部買了冰棍,一邊嘬着一邊往教室走,路過足球場的時候聽到一聲急促的“小心”,她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扭頭去看,卻猝不及防地被迎面而來的足球給砸懵了。
手裡的冰棍“啪”地一下掉到地上,美羊羊卻沒管,隻是捂着被砸到的鼻子,因為疼痛産生的生理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讓我看看。”耳邊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用的是不容置疑的口吻,有隻手随之拿開了她捂着鼻子的手。美羊羊循聲望去,正好對上喜羊羊的專注眼神,“你的鼻子流血了,我送你去校醫室。”
流血了?!美羊羊心中一緊,“跟喜羊羊裝不熟”的原則被她抛到腦後,她亦步亦趨地跟着喜羊羊往校醫室走,下意識揪着喜羊羊的衣角問他:“我的鼻子會不會變得很醜啊?”
“不會的。”喜羊羊突然停下腳步,她也跟着停住,看着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眼熟的手帕,然後低着頭認認真真地給她擦幹淨了眼淚和血迹,又将被弄髒的手帕折好了放回口袋,“你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你又不是醫生,你保證什麼呀。美羊羊這樣想着,卻沒說話,隻是加快了去校醫室的步伐。
謝天謝地,她那挺翹的小鼻子還算堅強,遭遇此等重擊也就隻是流了點鼻血,沒有歪,也沒有癟下去,美羊羊也還能繼續維持她班花的地位。
不過從那之後,兩隻小羊的關系又詭異地變好了,路上偶遇到了不會再裝看不見,偶爾也會打個招呼。
幾年來的隔閡,因為她的眼淚,終于有了要打破的趨勢。
到了初中,他倆終于不是同班同學了!!
雖然已經不那麼讨厭喜羊羊了,美羊羊還是悄悄松了口氣。
喜羊羊畢竟是見證過她幼兒園能一天哭上三次黑曆史的!要是他說漏嘴了怎麼辦!她校花的面子還往哪擱!
是的,初中的新生大會上,美羊羊作為新生代表之一發言之後,就憑借着她那張吸睛的俏臉出了名。後來關于美羊羊的各種事迹在學校裡流傳得越來越廣,她也就光榮晉升成了公認的校花。
雖然美羊羊不怎麼在意這個名頭,但是被誇獎漂亮還是讓她蠻開心的。
另一個公認的校草是高她一個年級的某個學長,他們說他不僅帥,還對所有人都很溫柔。美羊羊聽着挺納悶,這翻譯過來不就是純純的中央空調嗎,他們這馬屁拍得還挺清新脫俗的哈。
雖然她和這位學長不在同一年級,平時也沒什麼接觸,但是偶爾在體育課上、食堂之類的特殊情況遇見。同行的小姐妹激動地指着學長讓美羊羊看,美羊羊認真打量了幾秒後偷偷撇了嘴。
都還沒有喜羊羊好看呢!!
她頗有些挑剔地想,他的眼睛沒有喜羊羊的亮,鼻子也不比喜羊羊的挺,頭發一看就是精心打理過的,結果還沒有喜羊羊踢完球之後随手一抓來得潇灑。要不是開學那會兒喜羊羊說自己忙着踢球,懶得準備發言稿,另一個新生代表非他莫屬,而照他那美羊羊最讨厭他的時候也沒能挑剔出什麼錯處的長相來看,這個校草還說不準會是誰呢。
與喜羊羊相比,果然美羊羊還是更讨厭這個學長。
說到底也是這個校花頭銜惹的禍。升上初中以後,少男少女們情窦初開,不僅自己想談戀愛,還逮着倆關系好的異性朋友就能死命起哄,造謠他們的關系。美羊羊雖然和那位學長明面上沒什麼接觸,但架不住他倆是校花校草啊!當“校花校草天生一對”這樣匪夷所思的話傳到美羊羊這裡時,關于他倆的流言已經傳得滿天飛了。
這事要是換成别的普通學生,可能就不得不背了這口黑鍋,隻能指望着流言的熱度趕緊過去。美羊羊可不是能悶聲吃虧的主,她那小暴脾氣一上來,愣是循着流言一點一點地找了下去,最後發現她和校草這對拉郎配是校草某個朋友先開的玩笑,之後卻越傳越廣。
最讓美羊羊生氣的是,校草的朋友隻是随口開了個玩笑,校草卻并沒有制止他,甚至默認了他們把這個玩笑傳出去!所以這個流言才會傳得這麼快!靠北!真是醜羊多作怪!誰想跟你傳绯聞啊快爬快爬快爬!
幾天後正好是月考,美羊羊一直琢磨着該怎麼消除流言,月考果不其然考砸了。課後老師把美羊羊叫去了辦公室,話裡話外都是在敲打她,好像還真相信了她和高年級學生“談戀愛”的流言。美羊羊聽着老師的訓斥,又想起那困擾了自己好久的流言蜚語,又氣又委屈,自懂事之後她就很少再哭,這次卻難得地紅了眼眶。
美羊羊畢竟是老師平時的得意門生,見她低着頭似乎也很沮喪的樣子,老師也就沒打算再揪着她不放。正巧她教的另一個班的課代表喜羊羊過來交作業,老師不免想到喜羊羊年級第一的亮眼成績,突然靈光一閃,自覺想出了個絕妙的主意:“哎,喜羊羊,你現在有沒有空?”
喜羊羊先把手上那厚厚一沓作業放到了老師的辦公桌上,又不着痕迹地瞥了低着頭的美羊羊一眼,這才慢條斯理地回道:“有空的。您有什麼事嗎?”
美羊羊有種不詳的預感。
下一秒,這不詳的預感就變成了現實:“是這樣,這是隔壁班的美羊羊,她這次月考成績不太理想,你要是有空的話,能不能給她講講題?”
不是吧??不要啊不要啊!!!
美羊羊在内心大叫着拒絕,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喜羊羊微微笑着答應了下來:“沒問題。”
心如死灰的美羊羊就像是離了魂的的人偶,呆呆地就被喜羊羊拉到了自習室。
自習室裡學生并不多,有也是專注于學習的,喜羊羊和美羊羊的到來并沒有分到哪怕一點他們對書的注意力。
木已成舟,美羊羊自知無力抵抗這個既定的現實,隻能乖乖地掏出了自己的月考卷子遞給喜羊羊。在後者皺着眉翻閱她滿是紅色叉叉的卷子時,美羊羊才後知後覺地生出了點羞愧。
可惡!早知道考試的時候就認真一點了!現在這麼差的卷子被喜羊羊看到,又喜提新的黑曆史了!呵呵,美羊羊,可真有你的!
奇怪的是,喜羊羊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嘲笑她差勁的成績,他認真地看完她的卷子之後,給她一一總結了她的問題,又根據她的問題來分開講了卷子上相關的題目。
他這樣講下來,美羊羊既理解了自己本質上犯的錯誤,又通過試卷的真題進一步地吃透了相關題型,複習的進度突飛猛漲。
是啦是啦,就是這樣。美羊羊晃着腳愉悅地想,隻有喜羊羊教她的時候,她才會覺得學習很簡單很有趣,所以她小時候才一直纏着他讓他教自己寫作業嘛。
她又想起這似乎是升上初中之後喜羊羊第一次給自己講題,又愣了愣。
喜羊羊正好講完最後一題,扭頭看到美羊羊盯着自己的臉出神,于是在她眼前輕輕晃了一下手:“回神了。”
“……啊,啊。”美羊羊這才回過神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謝謝你啊,我都聽懂了。”
“聽懂了就好。”喜羊羊垂眸看她手忙腳亂地收拾着桌上淩亂的卷子,突然開了口發問,“為什麼這次會考這麼差?我能感受得到,你的基礎并不差。”
記憶突然回到小時候,小小少年嘲笑她不會拼積木,卻又在她真正生氣之前輕飄飄地丢下一句:“你又不笨。我來教你,包你學會。”
那個時候的煩惱,可比現在簡單多了。
突如其來的委屈湧上心頭,美羊羊剛才在辦公室沒機會湧出的眼淚總算掉了下來。她連忙伸手去擦眼淚,可這不出息的眼淚卻越擦越多,有的甚至落到了手裡的卷子上,留下小小的印迹。美羊羊心裡又羞又急,卻有一張手帕覆上她的臉頰,輕柔地幫她擦幹淨了眼淚。
她呆呆地望去,對上了喜羊羊專注的眼和他眼裡的那抹熟悉的粉色:“别急,我有耐心。”
于是美羊羊就稀裡糊塗地把這破事全交代了。說着說着,她情緒又激動起來,眼淚也跟着“噼裡啪啦”往下落,于是美羊羊就自然地扯過喜羊羊手裡的手帕給自己擦幹淨了眼淚。
之後她總是心有餘悸地想,幸好她沒流鼻涕,不然喜羊羊的手帕和她所剩無幾的面子恐怕都難逃一劫。
喜羊羊耐心地聽完了美羊羊斷斷續續的話,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嘲笑她,隻是笑着拍了拍她的頭:“你好好學習,這件事不用擔心,我幫你解決。”
美羊羊握着手帕點頭,沒怎麼猶豫就相信了喜羊羊真會解決好這件事。
那可是喜羊羊诶!每次考試都穩坐第一寶座,甩了第二名十幾分的喜羊羊诶!
果不其然,沒到一周,那個校草就突然自己站出來澄清了謠言,美羊羊的身邊終于清淨了。
而她和喜羊羊的關系意外地更親近了,美羊羊經常帶着本書去隔壁班讓喜羊羊給她講題,兩人就着難題能争論很久。再到後來,他們偶爾也會聊起一些與學習無關的事。
美羊羊從心底裡認可了喜羊羊這個朋友。
這次的眼淚,換來了真摯的友誼。
在喜羊羊的一對一輔導下,美羊羊的成績比之前好了很多。高中部是按照成績分的班,于是兩隻小羊便順理成章地做了同班同學。
這次美羊羊沒了之前的抵觸,雖然她平時和女孩子相處比較多,但喜羊羊仍然是她關系最好的異性朋友。
高一上學期這半年過得很愉快。
要文理分科了,美羊羊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選了自己更擅長的文科。别的不說,化學她是真的學不會啊啊啊!
喜羊羊當然選的理科。
分班前一天,美羊羊笑嘻嘻地去找他聊天:“以後我就不能找你問問題啦,畢竟我倆學的科目都不一樣了。”
喜羊羊停下筆,扭頭看她,少年的臉長開了些,已經依稀能窺探到未來的俊秀模樣:“怎麼不能?”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大不了我先弄懂了再教你。”文科和理科的區别,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知道啦知道啦,你超級厲害的。”美羊羊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卻沒打算真照做。她又不是之前那個遇到事情隻會猶豫不決的嬌氣鬼了,遇到不懂的問題自己研究研究也不是什麼難事,實在想不出來就去問老師嘛,特地跑過來問理科班的喜羊羊算什麼事呀。
朋友是用來處的,又不是用來講題的。她既然真把喜羊羊當朋友了,當然就不能總讓他照顧自己。
美羊羊托着腮看喜羊羊寫題目,突然感慨道:“唉,我倆也就同班了半年,我居然有點舍不得你了。”
美羊羊的話沒有一點暧昧的意思,卻讓喜羊羊握着筆的手不易察覺地縮了一下。他抿了下唇,嚴肅地指出她話裡的錯誤:“算上幼兒園的三年和小學的六年,我們應該是同班了九年半。”
“哎呀,那個時候我們的關系又不好,跟沒同班差不多啦。”美羊羊大咧咧地一揮手,并不在意這些小細節。她突然笑了一下,然後問喜羊羊,“诶,喜羊羊,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青梅竹馬啊?”
說完,還不等喜羊羊做出反應,她就已經給出了答案:“不算不算,我們那時候關系可差了,應該算不上是青梅竹馬。”
美羊羊對“青梅竹馬”這個詞意外地向往:“哎,你說,如果我能有個溫柔體貼還帥氣的青梅竹馬的話,說不定還能在高中畢業之前趕一把早戀的潮流呢……”
似是覺得煩了,喜羊羊停了筆瞪她一眼:“你要是實在沒事做,可以去多刷兩道題,不行就去找個牢坐坐。”
“聊聊天都不行,小氣鬼、學習狂。”美羊羊對他做個鬼臉,拉着臉嘟嘟囔囔地走了,走之前還不忘順了把他桌上的糖。
那堆粉粉嫩嫩甜甜膩膩的糖他從來不吃,從小賣部買來都是進了美羊羊的肚子裡。
喜羊羊重新将視線投向書上的題目,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隻能輕輕歎了口氣。
是啊,他在心裡問自己,怎麼才半年,就有點舍不得了呢?
分班那天,美羊羊還是哭了,不過是因為舍不得班裡的小姐妹。
幾個小女生在教室的角落裡哭成一團,架勢浩蕩得好比生離死别。
喜羊羊站在一旁無奈地給她遞手帕,他對這種轟轟烈烈的離别情景敬謝不敏,奈何某個自稱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家夥昨天拜托他來幫忙搬東西,他才被迫參與了這場小姐妹之間的送别會。
喜羊羊和美羊羊的關系比其他男生更親近,順帶着那些女生跟他關系也還可以,就是有時候她們會在他倆單獨待在一塊的時候帶着奇怪的笑容竊竊私語,讓他渾身不自在。但正是有了這層關系在,其他女生才沒有排斥喜羊羊的存在。剛才來了好幾個看熱鬧的,都被她們紅着眼兇走了。喜羊羊默默看着,算是看明白了,正在哭的女生紅着眼也不妨礙她們殺傷力巨大。
美羊羊無疑是這個小團體的中心,但她并不是被嬌寵着的小公主這樣的存在。喜羊羊回憶着,其中有好幾個女孩子當時受了欺負還是什麼的,都是美羊羊第一個沖出來仗義執言的。當時的她擋在那些女孩前面,明明自己并不強壯,甚至被襯托得很嬌小,卻仍然挺起了胸膛,以勇士的姿态保護着身後的女孩。
他這才發現,美羊羊似乎已經不是他印象裡那個愛哭鼻子的小女孩了,她也在慢慢長大,慢慢變得更好、更成熟、也更堅強。
美羊羊哭得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看起來可憐又可愛。她接過喜羊羊遞來的手帕,很熟練地把臉擦幹淨了,卻抓着手帕突然臉又皺成了一團,乳燕投林一般撲進毫不設防的喜羊羊懷裡:“我也舍不得你……”
喜羊羊渾身僵硬地任由美羊羊抱着,雙手虛虛地護在她身後,卻不敢落下,哪怕隻是拍拍她的肩膀說句安慰的話。
他低頭看着懷裡女孩的頭頂,這是個他們從未有過的,親密過頭的距離。
她剛才流的眼淚裡,會有哪怕一滴是因為他嗎?
直到分班之後,美羊羊才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喜羊羊。
可是早戀很影響學習的诶,而且、而且喜羊羊也不一定會喜歡她嘛……要是表白失敗了,那得多丢臉呀……再說了,為什麼她一定要表白?其實像現在一樣做朋友就很好,幹嘛非得當情侶啊。等以後談不攏分了,她不止要失去男朋友,還失去了個很好的朋友,這也太虧了。
所以美羊羊在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喜羊羊之後,沒糾結一會兒就愉快地把這事抛到了腦後。
他們的教室分布很巧合,美羊羊分到的班級正好就在原來班級的斜對面,她還坐在窗旁,稍稍擡眼就能望到隔壁班的大半個教室。
原來班級的小姐妹總會在課間三五成群地過來找她聊天,她們圍在窗邊熱熱鬧鬧地說着笑着日常的瑣事,似乎和分班之前沒什麼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