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本身，也可以是“活着”的證明。

耳釘上的火焰微微閃爍，像是永不熄滅的燈塔。

月光灑在銀發上，那些透明的部分像融化的星辰，無聲地訴說着生命的流逝。

——我會活下去。

——直到燃燒殆盡的那一刻。

——————

幾天後的G-15支部指揮室。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地灑進來，咖啡的香氣在空氣中氤氲。我正低頭批閱文件，銀發垂落在肩側，發尾的透明部分在陽光下幾乎看不見。

突然——

“砰！”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柯爾特罕見地失了冷靜，眉宇間帶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快步走到我桌前，連敬禮都忘了，直接遞來一份緊急情報。

“長官，剛收到的消息。”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黑桃海賊團船長波特卡斯·D·艾斯，和海俠甚平在一處無人島交戰五天五夜。”

我的手指微微一頓，鋼筆尖在文件上洇開一小片墨迹。

“嗯。”我淡淡應了一聲，拿起手邊的咖啡小啜了一口，“艾斯那家夥，又在胡鬧。”

柯爾特沉默了一秒，然後緩緩補上後半句：

“第五天……白胡子海賊團出現了。”

啪！

咖啡杯從我指間墜落，砸在地上碎成無數片，深褐色的液體濺上軍靴。我的紫瞳瞬間緊縮，胸口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這幾天的心慌……原來不是錯覺。

——艾斯那個白癡……

我猛地站起身，銀發在身後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度：“詳細情報。”

柯爾特迅速遞過一份加密文件：“據情報，黑桃海賊團在前往新世界挑戰白胡子途中遭遇甚平，雙方因‘立場問題’爆發沖突，激戰五天未分勝負。

第五天傍晚，白胡子海賊團主艦‘莫比迪克号’突然抵達，目前……”

他的聲音頓了頓：“……目前尚無傷亡報告。”

我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白胡子不會傷害艾斯。

——但艾斯那個倔驢性格……

——他絕對會幹出蠢事！

“柯爾特。”我頭也不擡，聲音冷靜，“準備一艘高速偵察艦。”

柯爾特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着海圖的藍光：“理由？”

“新世界海域近期異動頻繁。”我調出幾份加密戰報，指尖輕點，“白胡子海賊團麾下三支分隊突然改變巡航路線，七武海甚平行蹤成謎，而超新星黑桃海賊團——”

我的聲音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極有可能與四皇發生沖突。”

柯爾特沉默地記錄着，鋼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

“您是想以‘探查新世界異動’的名義前往？”

“沒錯。”我直起身，披風在身後微微揚起，“戰國元帥一直擔心白胡子會有大動作，這次正好借機偵查。”

柯爾特的筆尖停了一瞬，灰眸從鏡片後審視着我：“需要向本部報備嗎？”

“當然。”我面不改色，“就以‘G-15例行海域監察’為由，申請臨時行動許可。”

——完美的借口。

——海軍少将探查四皇動向，合情合理。

柯爾特合上文件夾，語氣平靜：“偵察艦一小時後可以出發。觀測班由喬瑟夫帶隊，他的見聞色最适合追蹤。”

“不。”我搖頭，“這次我單獨行動。”

柯爾特皺眉：“太危險了。”

“所以才要輕裝簡行。”我走向武器架，取下一把跟之前那柄短刀相似的匕首，“如果遇到白胡子主力，人越少越容易脫身。”

柯爾特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推了推眼鏡：“至少帶上通訊工具。”

我點頭，将通訊器小心地藏進内袋。

兩年前，我曾在追查襲擊訓練船的“白胡子二世”時偶遇馬爾科。那時，我才知道白胡子海賊團也在追殺那個冒充他們名号的人。馬爾科的青炎對我的傷口有奇效，白胡子甚至開玩笑說我的體質和‘露娜利亞族’很像。從那之後，我和馬爾科成了偶爾交換情報的“朋友”。

白胡子海賊團不會傷害艾斯……起碼不會下死手。

我抿緊了下唇，轉身離開了指揮室，白色的披風在陽光下飄逸又刺眼。

一小時之後科諾斯島的西海岸。

偵察艦靜靜停泊在專用碼頭，流線型的船身塗着隐形塗層，在陽光下幾乎與海浪融為一體。這是貝加龐克特制的試驗艦，最高速度不慢于月步。

萊安娜将最後一個醫療箱遞給我，灰眸中滿是擔憂：“長官，新配的凝血劑在第二層夾闆。”

我接過箱子，指尖無意間擦過她的手腕——她的脈搏跳得很快。

“放心。”我低聲說，“我不會亂來。”

艾琳娜抱着黑刀“冥啼”站在舷梯旁，臉上有點不爽：“需要我去砍了誰？”

“暫時不用。”我失笑，“守好G-15。”

羅伊斯變成蒼狼形态，毛茸茸的大腦袋蹭了蹭我的手：“老大！要是遇到艾斯那小子，替我揍他一拳！”

“看情況。”我揉了揉他的狼耳，跳上甲闆。

柯爾特最後檢查了一遍航線圖：“按照情報，目标位于新世界‘風暴角’海域，預計航行時間18小時。”他頓了頓，“……祝您武運昌隆，長官。”

引擎轟鳴，船體如離弦之箭刺入海浪。我站在船尾，看着G-15的輪廓漸漸消失在海平線上。

——艾斯……

——别做傻事。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