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飛濺。
蒼狼的胸口被貫穿,但它沒有退縮,反而一口咬住我的手腕!獠牙刺破光膜,藍光與銀色的時間能量激烈對沖,在空氣中炸開無數細小的時空裂隙。
“羅伊斯!”我死死盯着它的眼睛,“你小時候在實驗室裡——是不是見過一個銀發的孩子?!”
獸瞳劇烈震顫。
記憶的碎片通過藍光強行灌入——
黑暗的實驗室。
玻璃艙裡漂浮的銀發少年。
編号【PX-0】的烙印。
還有那句……
【“活下去。”】
“嗚……!”
蒼狼突然松開獠牙,痛苦地蜷縮起來。銀色毛發如潮水般褪去,暴凸的骨骼“咔咔”複位。當月光再次灑落時,甲闆上隻剩下昏迷的羅伊斯,和一圈正在消散的銀色波紋。
我單膝跪地,看着自己正在緩慢愈合的傷口——那裡的血肉呈現出詭異的半透明狀,像是被時間腐蝕過。
“長官!您的傷……”喬瑟夫聲音發抖。
“沒事。”我扯下披風蓋在羅伊斯身上,“他剛才在最後關頭,把‘時間逆流’用在了我的傷口上。”
艾琳娜收刀入鞘,黑瞳深沉:“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動物系。”
“啊。”我望向遠處海平線上初升的朝陽,“貝加龐克制造的‘幻獸種’……恐怕從一開始,就是針對‘時間’的武器。”
醫務室的燈光很暗,羅伊斯的呼吸聲粗重得像被砂紙磨過。他仰躺在病床上,脖頸處的傷疤在昏暗的光線下泛着詭異的藍光,像某種活物的眼睛。
我坐在床邊,指尖輕輕觸碰那道傷疤,皮膚下的藍光立刻與之共鳴,發出細微的嗡鳴。
“這不是普通的傷。”我低聲說,“這是貝加龐克的手筆。”
羅伊斯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床單。
“……您怎麼會知道?”
我沒有回答,隻是緩緩卷起自己頸側的衣領,露出那道閃着微弱藍光的紋路——那是PX-0實驗體的标記。
羅伊斯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七歲那年……”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被海賊抓走,扔進了一座島上的實驗室。”
——————
七歲的羅伊斯蜷縮在鐵籠裡。
籠子裡還有另外五個孩子,最小的才四歲,最大的也不過十歲。他們渾身髒污,眼睛裡隻剩下麻木的恐懼。
實驗室的牆壁是冰冷的金屬,天花闆上垂下的機械臂時不時發出“咔哒”聲,像某種怪物的牙齒在咀嚼。
“今天輪到誰了?”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走進來,手裡拿着注射器,液體是詭異的藍色。
羅伊斯死死捂住嘴,不敢出聲。
但機械臂還是精準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就這個吧,藍頭發的小鬼。”
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羅伊斯疼得眼前發黑。液體注入血管,像冰又像火,在他的身體裡橫沖直撞。
“實驗體編号K-17,注射‘蒼狼因子’。”
他聽見自己的骨骼在扭曲,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啊啊啊——!”
劇痛中,他恍惚看見實驗室的角落裡站着一個銀發紫瞳的孩童——那人穿着海軍的制服,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
——那是PX-0時期的我。
實驗持續了三個月。
三十個孩子,最後隻剩下羅伊斯一個。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獸化,指甲變成利爪,牙齒變得尖銳,每到滿月就會失去理智。
“失敗品。”白大褂們冷漠地記錄,“準備銷毀。”
那天夜裡,實驗室的警報突然響起。
“PX-0暴走了!”
爆炸聲、慘叫聲、金屬撕裂的聲音混在一起。羅伊斯蜷縮在籠子裡,透過鐵欄的縫隙,他看見那個銀發少年渾身浴血,紫瞳裡沒有一絲人性。
——像一具殺戮機器。
但當他經過羅伊斯的籠子時,手指微微一頓。
咔嚓。
籠子的鎖被捏碎了。
“……活下去。”
那是羅伊斯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冰冷得像機械,卻又帶着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
“所以……救了我的人原來是您?”羅伊斯的聲音顫抖。
我沉默了很久,最終搖頭。
“那時候的我沒有‘救’這個概念。”我低聲說,“我隻是……本能地厭惡那座實驗室。”
羅伊斯苦笑:“可您還是給了我一條命。”
他擡起手,指尖的指甲突然伸長,變成鋒利的狼爪。
“他們在我身體裡植入了‘蒼狼因子’,讓我能短暫停滞時間——但代價是,每次使用都會吞噬我的理智。”
我盯着他脖頸上的傷疤,藍光在皮膚下流動。
“貝加龐克的早期實驗……”我喃喃道,“和百獸海賊團的‘SMILE’是同一批技術。”
羅伊斯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眼神熾熱:“長官,您知道怎麼解除這個詛咒嗎?”
我沒有回答。
窗外,月光被烏雲遮蔽,海面一片漆黑。
“……我不知道。”我輕聲說,“但是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也許不是現在,但肯定在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