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想抱他。
——等等,什麼?!
我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念頭吓到了,抓起木棍砸過去:“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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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旦說我看奧洛的眼神不對勁。
那個老太婆叼着煙鬥,眯着眼睛打量我:“小子,你該不會是……”
“是什麼是!”我一把捂住她的嘴,餘光瞥見奧洛正在院子裡教路飛霸氣,銀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我的掌心突然出汗。
這不對勁。
從奧洛回來的那一刻起,我的身體就不對勁了——
看到他笑,心跳會加速;
碰到他的手,耳根會發燙;
甚至隻是遠遠望着他的背影,胸口就會泛起一種奇怪的酸澀感,像是被薩博的鋼管戳中了心髒,又疼又悶,卻莫名其妙地讓人上瘾。
——這到底是什麼?
傍晚的河邊,我機械地處理着魚鱗,腦子裡卻全是白天的一幕幕——他格擋時的遊刃有餘,他俯視我時睫毛投下的陰影,他說“想多看你一會兒”時嘴角的弧度……
奧洛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看夕陽,銀發被晚風吹起,像一幅靜止的畫。
——别走。
這句話在舌尖轉了三圈,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我有什麼資格讓他留下?他是海軍準将,是G-15的支部長,是戰國和卡普寄予厚望的“白夜”。而我……
隻是一個連霸氣都沒練熟的準海賊。
“艾斯。”
他突然叫我的名字,我轉頭看他,發現他的紫瞳裡盛着夕陽的餘晖,美得讓人窒息。
匕首狠狠剁下魚頭,我盯着血水彙入河流,還是做了那個沖動的決定。
“别走了。”
這句話幾乎是咬着牙擠出來的。我盯着他的紫眼睛,看着那裡面自己的倒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鬼。
——可我就是不想讓他走。
奧洛呆呆地望着我,睫毛輕輕顫了顫,像是被驚到的蝴蝶。他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齒。
“……憑什麼?”他輕聲問。
我啞口無言。
——對啊,憑什麼?
我們算什麼關系?兄弟?家人?還是……
喉嚨突然發緊,我直起身,轉身就走。
“艾斯。”
他抓住我的手腕,掌心有常年握槍留下的薄繭。我回頭,看到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說啊。
——說你也不想走。
——說你會等我。
路飛的喊聲打破了這一刻,我掙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向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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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營火噼啪作響。
路飛四仰八叉地睡在草地上,嘴角還挂着肉渣。奧洛坐在我對面,火光在他的輪廓上鍍了一層金邊,明明滅滅。
我們沉默地喝着果汁,誰都沒說話。
“奧洛。”我突然開口,聲音比想象中沙啞,“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打架嗎?”
他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你六歲那年?你偷襲我,然後被我揍得哭鼻子。”
“我才沒哭!”我抓起一根木棍扔過去,卻在半途放輕了力道,“……那時候我特别讨厭你。”
“我知道。”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星空上,“當時的我和機器人沒兩樣吧。”
“但現在……”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杯沿,“……不一樣了。”
火堆爆出一串火星,照亮他微微睜大的紫瞳。
他沉默了一會兒,悶悶地應道:“……嗯。”
我想問他知道哪裡不一樣了嗎?
我想告訴他,現在的他會笑,會鬧,會在我輸掉第二百九十八次切磋時用樹枝輕輕蹭我的喉結,會說“想多看你一會兒”這種讓人心跳失控的話。
我想說——
你不在的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你。
但最後,我隻是仰頭喝光了果汁,喉結滾動着咽下所有未說出口的話。
“一年後。”我擡頭看他,黑眸映着跳動的火焰,“我出海那天,你真的會來?”
“會。”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笑了,那顆虎牙在火光中閃閃發亮:“那就說定了。”
他轉頭看我,紫瞳裡盛着星光和我的倒影。
——這就夠了。
至少現在,此刻,他在我身邊。
而那種奇怪的感覺,在胸口中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總有一天,我會弄明白它是什麼。
——然後,親口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