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灑落，在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我站在紅毯盡頭，身後是柯爾特、艾琳娜和喬瑟夫，面前是高高在上的主席台——戰國元帥端坐中央，兩側分别是赤犬、黃猿和青雉三大将。

赤犬的眉頭從我們進門起就沒舒展過，黃猿則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時不時擺弄自己的指甲。青雉……似乎在打瞌睡。

“奧洛中校。”戰國的聲音回蕩在大廳裡，“上前。”

我踏上台階，軍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響異常清晰。

戰國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他緩緩展開授勳令：“鑒于你在灰燼島行動中的'傑出表現'，現晉升你為海軍上校，并授予'正義勳章'。”

他将勳章遞來時，指尖微微用力：“希望你再接再厲……'服從命令'。”

最後四個字咬得極重。

“是，元帥。”我平靜地接過勳章。

赤犬突然開口：“聽說你為了救平民，放棄了優先銷毀實驗數據的機會？”

大廳瞬間安靜。

我直視他的眼睛：“是的。”

“愚蠢。”赤犬的聲音像熔岩般滾燙，“如果那些數據被奎因帶走，會有更多人受害。”

“如果放棄平民，海軍和劊子手有什麼區别？”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我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赤犬的眼神陡然陰沉，戰國的眉頭跳了一下，連打瞌睡的青雉都睜開了眼。

黃猿突然"喲~"了一聲：“年輕人真有活力呢~”

氣氛微妙地緩和了些。

戰國清了清嗓子：“授勳儀式結束。奧洛上校，留下。”

其他人陸續離場，偌大的禮堂很快隻剩下我和戰國兩人。

陽光偏移了幾分，照在戰國桌上的文件上——我敏銳地注意到那是一份标着"PX計劃"的檔案。

“知道為什麼單獨留你嗎？”戰國摘下眼鏡。

“因為我違抗了命令。”

“不。”戰國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因為我想親口告訴你——你做得對。”

我愣住了。

“但下次，”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至少提前報備。”

“……是。”

戰國突然推過來一杯茶：“喝吧，鶴特意準備的。”

茶水溫熱，帶着淡淡的草藥香。我低頭啜飲時，聽見戰國輕聲說：“澤法把你教得很好。”

“明天晚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記得準時來，”戰國的眼睛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現在，去享受晚宴吧，奧洛上校。”

“是。”

窗外，海鷗的鳴叫聲遠遠傳來。

授勳後的晚宴比想象中輕松。

卡普喝得爛醉，正拉着澤法回憶往事；柯爾特被一群參謀纏住，讨論戰術細節；艾琳娜則意外地受到女性軍官們的歡迎，連一向冷漠的桃兔都對她表示了欣賞。

而我……被黃猿堵在了露台上。

“真是可怕呢~”他晃着酒杯，金色眼鏡反射着月光，“現在的年輕人~”

“大将過獎了。”

“灰燼島的毒氣，據說連鋼鐵都能腐蝕~”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我的手臂，“而你卻完好無損~”

PX-0的烙印又開始發燙。

“運氣好。”

“是嗎~”黃猿輕笑，“那這個也是運氣嗎？”

他的指尖突然凝聚出一束金光，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刺向我的咽喉——

我猛地後仰，金光擦過頸側，在牆上燒出一個小洞。

“反應不錯~”黃猿收回手指，“不過下次，記得用霸氣~”

他晃悠悠地走開了，留下我站在月光下，頸側的皮膚微微發燙。

“别在意。”

青雉不知何時靠在門邊，手裡拿着一罐啤酒一罐果汁。他将那罐果汁扔了給我：“波魯薩利諾就喜歡試探人。”

我接過果汁，冰涼的觸感讓指尖的顫抖平靜下來。

“聽說你拒絕了科學部隊的邀請？”青雉突然問。

“……是。”

“聰明。”他仰頭喝了一口，“那地方……不适合你。”

月光灑在海面上，銀波粼粼。青雉的目光投向遠方：“保持現在這樣就好。”

他轉身離開時，大衣下擺掃過我的靴尖，留下一地冰霜。

我靠在窗邊，手裡握着那枚"正義勳章"。

“奧洛！”喬瑟夫突然跑過來，“有你的信！”

信封上沒有署名，但熟悉的字迹讓我心跳漏了一拍——

是艾斯。

裡面隻有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潦草地寫着：

“沒死就行。”

我忍不住笑了。

海風拂過面頰，帶着海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