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
卧室裡的床緊挨着牆壁放置,旁邊就是窗戶。現在那兩扇窗戶分别推到半開,隻要起身就能看到公墓教堂的塔尖。
這會兒有細微的風刮進來,涼爽又有些潮濕,就像是裹着浴巾從滿是熱氣的浴室走出去的瞬間。
我躺在床上,兩手伸展,就那麼放着,手背剛好抵在清涼的木質床頭。
再過一會兒就會有淅淅瀝瀝的雨下下來,也許它們會潲進來,打濕床單、被子,還有我的衣服。但是管它呢。
我隻是放松地躺着,感受身體給大腦傳遞的信号。
我很舒服。
初中課文裡有一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語文老師講後一句表達了作者内心的“淡然閑适”,當時的我理解不到,隻把它當做考點生硬地記在教科書上。
後來,我大四的某一天夜裡。
室友們都物色了期望公司,投遞簡曆收到了offer,我卻因為沒有想做的事更沒有追求的目标而将一切都放置。
那時的我隻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未開智的小毛驢。從小到大,父母的鞭子趕着我一路讀書;臨近畢業,社會的鞭子又趕着我找工作。
我一邊被就業壓力壓迫得内心焦慮不已,一邊行動上卻一事無成、什麼也沒做。
就是這樣的一天夜裡。
我坐在宿舍上床下桌的床上,室友們都已經入睡。我戴着的頭戴式耳機裡放着一首舒緩的歌,遮光的黑色床簾将我所在的這片小世界——我的床鋪圍繞成一片黑暗,隻有我腿上的筆記本電腦在發光。
我在那一刻莫名地停止了手上按動鍵盤的動作,任由word文檔裡的待輸入豎線在“求職簡曆”四個大字後閃爍。
那種感覺真的很難描述。
我覺得自己飄飄欲仙,耳機裡的音樂仿佛直接灌進我的靈魂,面前電腦的屏幕光像是天堂門口透出來的聖光,我清醒地迷失了自我。
就像我現在感受到的這樣,這種“清醒地迷失”的舒服。
埃斯佩蘭薩、穿越、我的小床、就業壓力……一切無論重要不重要的事情都脫離了我的腦海,我的思想像是飄在平靜湖面的一艘小船,閑散舒适。
誰管那些爛事,我現在很好就夠了,不是嗎?
擁有不死的能力,還有不工作也能舒服過到自然老死的大把錢财。
在這兩個前提面前,我所有的困擾似乎都煙消雲散。
夫複何求?
“When I was just a little girl 當我還是個小女孩
I ask my mother, What will I be 我問媽媽,将來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Will I be pretty, will I be rich 我會漂亮嗎,我會富有嗎”
斯塔克旗下手機的外放音效完爆我在地攤三十塊錢淘的破爛頭戴耳機。我跟着旋律哼唱起來,等待着稍後會降落的雨,和一個前來殺我的人。
“Que Sera Sera 世事不可強求
Whatever will be, will be 順其自然吧”
——
複仇者聯盟最終決定先對那個女孩保持監控管制,如若出現異常(例如引發時間循環)就将其帶緻神盾局進行調查(斯塔克:“尼克·弗瑞這個混蛋就是想掌控一切事情不是嗎”,但他最終沒有反對)。
于是女孩簽下租房合同的同時,房東太太雇傭的清潔人員中混進了兩名特工,周全地進行了大掃除并留下了隐秘的五台納米監聽和三台微型監控。
“Que Sera Se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