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如意吓了一跳,有些不解道“師父,我沒聽說這段時間哪裡有戰事啊,怎麼會有忠順軍?”
鐘三伏搖了搖頭,思索一番後說道“為師替他把脈,發現他不但有表面的外傷,還中了一種及其罕見的毒,那毒我還是在古書中見到過。那男子就留在壽安堂吧,你早些和琉璃回去,明天再來,隻是那男子的事,千萬别聲張,我怕引來殺身之禍。”
尤如意對這種罕見的病例都十分感興趣,生怕錯過這麼好的學習機會,再三懇求下終于得到機會每日來看望那男子,學習如何解毒。
臨行前,鐘桦又來了,他拿着幾本醫書,笑嘻嘻得沖到尤如意面前,說道“小師妹,這幾本醫書都是你感興趣的婦科書籍,你拿去看,嘿嘿”
尤如意接過醫書笑道“師兄自己也該多看看醫書,小心師父又責罰你”
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沒有師妹有天賦,學那些也不過是怕爹罵我”
尤如意搖了搖頭 ,對這個天賦不好又不夠勤勉的師兄也無可奈何。
尤如意一行人到尤府後,已是掌燈時分,她先去尤老爺和太太闵氏屋裡請安,就一溜煙跑回自己院裡開始看起了醫書,晚飯都是讓藍兒端到書桌前用的。
夜晚,月色已濃,尤如意還在看書,院子丫鬟們都在門檻和屋外打着盹。
“姐姐!你要救我啊!”倏然,尤府最幼的尤如芯的聲音在院子門口響起。
尤如意放下書,有些無奈地說道“藍兒、琉璃,你們先去鋪床,今晚如芯和我睡”
藍兒和琉璃相視一笑就去鋪床了。
尤如芯不過七八歲,紅着臉,臉上的淚痕還未褪去,哭哭啼啼得跑了進來撲在尤如意懷裡,身後跟着的嫲嫲也是一臉的無奈。
尤如意一邊拍着妹妹的背,一邊說道“李嫲嫲,如芯這是怎麼了?你們怎麼不好好顧着點?”
李嫲嫲連忙跪下道“大小姐,二小姐今日爬樹把衣裙劃破了,夫人罰她自己縫好,她..”
尤如意打斷道“二小姐這麼小,她要爬樹怎麼不攔着?”她盯着跪在地上的李嫲嫲厭惡道“去外面跪着,跪到二小姐不哭的時候,你就可以起來了”
那李嫲嫲自年輕就在尤府做事,是府裡有頭有臉的老人了,如今罰她這番自是心裡不好受,憤憤道“大小姐也不必和我擺小姐的款,就是夫人也是要對我幾分尊敬的,如今你還未出閣,不知這家裡上上下下多少事情需要我管,偶爾一兩件失誤也是常有的事,若人人都與您這般處罰我們這些老人,怕是下人們都不會服氣”
尤如意冷笑道“嫲嫲不必在我面前稱什麼老人,大老爺考上狀元那年隻是白衣,除了在京城的老管家蔡大,其他人都是大老爺當年中了狀元之後買來的。再說了,我們這一家子一兩百人可不是仗着你們奴才吃飯,主子罰你,你還不服,是太太這些年過于仁慈,讓你們這些老奴都倚老賣老,連主子都敢欺辱了,你也不必跪了,明日領了工錢就把你發賣了,讓你看看整個南都還有沒有比我們更好的人家”
說罷,尤如意抱起尤如芯,頭也不回的去了卧房,囑咐琉璃去太太闵氏屋裡拿那李嬷嬷的賣身契,順便告知闵氏一聲二小姐今夜在如意房裡睡。
如芯哭罷,拉着如意的袖子小聲說道“姐姐,你好兇”
尤如意被妹妹氣笑了,調侃道“姐姐替你懲戒下人,你還說我兇,難道就縱容那刁仆為非作歹?”
如芯甕聲甕氣說道“可是是如芯自己要爬樹的,李嫲嫲當時不在,而且李嫲嫲平時做的桃花酥最好吃了,如芯舍不得...”
尤如意越發覺得這個妹子有些分不清主次,想到她不到十歲的年紀又不好再解釋,隻是安慰道“你放心,以後姐姐親自給你做桃花酥,壽安堂裡面還有去年雪水泡的桃花釀,我下次偷一些來與你嘗嘗”
果然是孩子心性,剛剛還愁眉苦臉的模樣瞬間就笑容滿面,笑道“姐姐最好了!”
好不容易把如芯哄着睡了,藍兒便端着水來給尤如意洗漱,等到半夜,琉璃還未回來,尤如意就想到估計是母親讓她做針線,就自行睡了。
第二日早晨,尤如意把如芯叫醒一同去給母親請安,剛到母親院門口,隻見烏壓壓跪了一地的人,尤老爺黑着臉站在那,見兩個女兒進來也不曾漏出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