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好,托這位的福,她還知道了這具身體的名字。
和魔王同名的顧卿卿深感無奈,她道:“聽見了。”
“聽見了那你還不趕緊将魔息收回來?”
“……”
收回來?怎麼收?她又不是原主怎麼收得回來?
顧卿卿絞盡腦汁地想該怎麼将那所謂的魔息收回來,就見殿外那團遮天蔽日的黑色魔氣朝她撲面而來,并在她眼前凝聚成一顆豌豆大小的藍紫色水晶。
她盯着半空中閃着寒光的且璀璨無比的水晶,心想這就收回來了?然後冷不防的,水晶一下竄進眉心,她控制住自己下意識後退的動作。
魔息收回,月光也灑進大殿,她松了口氣,擡眼看向那個抱臂的青年。
那青年見狀,冷嗤一聲,開口道:“我還以為你真想死呢!”
水晶順着眉心融進血肉裡,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好像感覺身上暖烘烘的,也覺得如今的這副場面愈加真實。
“……”
顧卿卿強忍罵人的沖動,她現在隻想趕緊将人打發走,随即皮笑肉不笑,語氣堅定又不容置喙地說:“我要休息了。”
逐客令下得如此明顯,叫人想忽視都難。
“……”
青年本欲問她去罪業淵幹什麼,可一看到她這副趕人的架勢,嘴邊的話被迫咽了回去,且她脈象雖無虞,面色卻委實難看,他盯着看了半晌,隻得作罷。
“跟誰想留在這伺候你一樣,還有,把你這副鬼樣子收一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已經死過一回了。”随即靈光一閃,人就不見了,殿中隻餘風聲。
顧卿卿松了口氣,開始拼湊自己已知的消息。
她在自己的世界死亡後,成了個副其實的孤魂野鬼,然後又被莫名的東西禁锢在屍體半步内無法動彈。
直到她後面五感皆失,大腦陷入混沌,卻突然在一位與她同名的魔王身上蘇醒。
且這位魔王實力絕佳,否則剛才那個青年怎麼說這裡沒人敢打“她”的主意?
但她既然醒來,想必這位實力絕佳的魔王是真沒了,好像還是因為去了罪業淵才丢掉性命的。
顧卿卿心中唏噓,同時在心中記下此地,以防自己瞎闖丢掉小命,卻又轉念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怕是比進這罪業淵好不了多少!
魔王一死倒是解脫了,可自己在這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對這南境完全陌生的,情況怕是比這位魔王好不了多少,而且自己占了她的身體,若是不小心露餡,下場怕是比死還難受!
一時之間,顧卿卿心都涼了。
她捂着發痛的腦袋,一愣,随即伸手摸了摸眉心,忍不住想剛才那顆被收回的水晶,既然她能輕易的收回,那豈不是證明法術沒有随着魂魄的易主而消失?
隻要她想,那傳說中的法術她也能用?
如果真的可以,那她除了沒原身的記憶,和真正的“魔王顧卿卿”又有何區别?就算某天被發現,法術在手,再不濟也能自保?
思及此處,她利落下床,擡手。
一朵拳頭大小的紫色蓮花倏然綻放于掌心,此蓮晶瑩小巧,玲珑剔透,似水晶一般,顧卿卿忍不住向它伸手。
蓮花在掌心間跳動,似有靈性,顧卿卿心中稍安,她轉眸掃視了一圈殿内,眉頭緊皺,她若要在這裡試,萬一控制不住力道把這毀了,那不是将懷疑的種子灑滿南境逼着别人懷疑嗎?她思索片刻,決定出去看看。
顧卿卿手一揚,手中紫蓮頓時消散無蹤。
她站在厚重的殿門前,長呼一口氣,伸手推門,殿外,寒風獵獵,目之所及,銀裝素裹,她一襲玄黑織金長袍,行走間,衣袂翻飛,宛如一副活靈活現的水墨丹青。
片刻後,顧卿卿停在山崖邊上,擡眼望去,雲霧缭繞間,遠處群山輪廓若隐若現,她回頭看向那座宮殿。
夜幕沉沉,繁星滿天。巍峨的宮殿矗立其間,殿外各置兇獸石像于兩旁,威嚴肅殺,煞氣逼人。
她看了多久便想了多久,但她也實在沒想明白這魔王到底是為什麼要将自己的宮殿建在一座懸空的山巅上。
不僅如此,整座山包括宮殿,一個守衛都沒有,除她以外,再無旁人。
任誰也無法相信,魔王的寝宮,居然連一兩個看門的沒有,要不是前面的那個青年,言談中透露了身份,她都懷疑這個殼子的身份也是假的。
不過,她倒是可以無所顧忌的在這裡練手而不怕被人發現了。
顧卿卿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下一刻,她卻盯着掌心,一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回事?法術怎麼沒了?
她的紫蓮呢?去哪了?
剛才不是還有嗎?怎麼現在沒了?
“……”
難不成剛才在殿中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可那珠子總不會是假的吧?不然那青年怎會這麼輕易就離開?
顧卿卿刹那間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不好,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