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老婆這個超級HR在,周氏内部提拔上來一批有能力的人,也從外面挖回來一些人才,周氏總歸是在變好的。
眼看着周氏起死回生,周漢昌眼裡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
周景昱也是他的孫子,也姓周,原本是周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兜兜轉轉的,自己一無所有,兒子锒铛入獄,周氏卻還是回到周景昱手中。但無論如何,周氏還在,自己不用愧對列祖列宗了。
若不是中間走了彎路,以周景昱的能力,周氏在周景昱手上,不知道多麼風光。也不會渡這一劫。
周漢昌終于品到一點兒後悔的滋味。都是自己的血脈,兒子生的和女兒生的有什麼關系呢?
如果一開始善待周景昱,周麒即便不能掌管周氏,起碼也是一生富貴,而不是身陷囹圄。
周漢昌後悔中帶着欣慰,不管走了多少彎路,起碼周氏把遭受重創的鼎盛和傅氏甩在了身後。當年那些伯仲之間的老牌家族,終究是周氏赢了。
直到某一天,周漢昌看到周景昱給周氏改了名,并且轉贈給喬生。
周漢昌徹底破防了,打電話來對周景昱破口大罵:“周景昱,你就算對我有再多不滿,也不能把周家幾代人的心血毀了,你這個敗家子,讓我怎麼去見列祖列宗!”
周景昱笑得涼薄,“既然外公不認我是周家人,我的産業當然不能再姓周。我這是按外公的心意做事,我這是孝順啊,外公。”
周漢昌覺得眼前一黑,此刻的他覺得,世上再沒有比‘外公’兩個字更紮心的字眼了。
以前周景昱叫他爺爺,他覺得周景昱擋了自己親兒孫的路,此刻周景昱真的要把他當外公了,他又覺得萬念俱灰。
“不,不行!你姓周,你是我孫子,是周家繼承人,以後你的孩子會繼承你和喬生的所有産業。以後周氏是我周家的,博遠是我周家的,連喬生那丫頭的升橋都是我周家的。”
說着,周漢昌又瘋狂大笑起來,仿佛他終于赢得全世界。“都姓周,都是周家的。将來,華國一定會出我周家的首富。”
等周漢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周景昱也笑了:“我今天是來給外公報喜的,喬生懷孕了,以後我們的孩子跟她姓。既然外公那麼在意親兒子的傳承,女兒這一脈,不管血管裡流什麼血,都跟周家沒關系了。”
周漢昌瞪大了眼睛,他本就是上了年紀,大喜之後被人兜頭一盆涼水澆下,激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眼睛那麼直愣愣的凸着,過了許久才發出‘啊’啊‘啊’的音節,斷斷續續的。涎水也從嘴角流了下來。
周景昱笑得更惡劣了,“外公不用太激動,周麒還有兒子沒坐牢,您還有孫子,說不定他們能白手起家,為您争口氣呢。”
周漢昌說不出話來,心裡卻還沒糊塗,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确實有幾個不成器的孫子孫女。
周麒做生意不行,繁殖欲望卻像足了他,婚生子私生子一大堆。這些孫子孫女加一起都比不上一個周景昱,以前仗着周氏作威作福。
周麒進去之後,那一群敗家子死性不改,如果不是周漢昌私下接濟,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現在自己油盡燈枯,他的子孫後代徹底沒了照拂。
他想求周景昱,看在那些周家子孫是他表弟表妹的份上,照顧他們一下,給口飯吃,給學上就行。
但他說不出話。
周景昱的話還在繼續:“當年我高中畢業出國留學,還算争氣,掙了點兒産業回來。現在周睿剛好也高中畢業了,說不定他比我當年能幹呢。我畢竟還靠了奶奶留給我的錢作為啟動資金,周睿現在的創業難度比我大,将來成就一定比我高吧。”
說完,周景昱起身,牽着喬生往外走,一邊讓護工去叫醫生:“外公有點兒激動,讓醫生過來看看,用最好的藥,别讓他死了。”
周漢昌盯着周景昱的背影,萬念俱灰。
周睿是周麒最大的兒子,今年十八歲,正和當年周景昱被逼遠走國外的年紀相當。
他知道周景昱有自己的傲氣,他剛才說周睿創業難度大,沒說比他當年的困境大,意思是周景昱不會像周麒對周景昱那樣趕盡殺絕,周麒的兒女,能走到哪部算哪部了,周景昱不會使絆子。
但是周睿怎麼能和周景昱比,周景昱在被周家、陸家圍追堵截的時候,周睿在霸淩同學,好幾次還是周漢昌暗中擺平的。
周麒的兒子,廢了。
不知道算不算報應。
周景昱把罪有應得的人送進去之後,就沒再趕盡殺絕。
周麒入獄之後,周麒那些女人不約而同的盯上了周漢昌。雖然周漢昌被沒收了财産了,但周家這麼多年,周漢昌總有部分轉移出去的财産。
而她們的孩子,就是和周漢昌聯系的紐帶。
後來周漢昌中風入院,話都說不出來,這些女人也就散了。心軟點兒的,帶着孩子找新的金主,心狠的,直接把孩子送去了福利院。
而像周睿一樣已經被養歪的半大孩子,受不了落差,年紀輕輕的,徹底堕落,在周漢昌中風之後死于吸|毒過量。
自從周漢昌偏癱之後,周景昱對去療養院把這些消息告訴周漢昌都失去了興趣。但自然有為了讨好周景昱的人,自以為是的把消息遞給周漢昌。
因此,哪怕有最優質的醫療資源,周漢昌也隻堅持了幾個月。
在喬生和周景昱的女兒出生後,在得知周景昱的女兒當真姓喬生後,死在了療養院,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