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面具人突然下令。
黑甲衛如潮水般退去。
沈晏死死盯着那人收弓的手——右手腕内側,一道月牙狀舊疤。
和顧臨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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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深處,篝火噼啪作響。
沈晏用銀簪挑開陸沉舟傷口裡的腐肉。他悶哼一聲,冷汗浸透鬓發:“姑娘到底……何人?”
“救你的人。”她蘸着藥汁寫道,“為何知道青銅匣?”
陸沉舟渙散的目光聚焦到她臉上:“三日前……我夢見……”
洞口突然投下陰影。謝無瑕拎着染血的繃帶走進來:“蕭玦撤得蹊跷。”她踢了踢陸沉舟小腿,“别裝死,解釋。”
“他在讓我。”陸沉舟突然道。
“什麼?”
“東翼伏兵本該截斷我們退路。”陸沉舟咳嗽着撐起身,“但那裡空了……就像有人提前告知了行軍路線。”
沈晏手一抖,藥碗差點打翻。
謝無瑕眯眼看向洞外風雪:“除非軍中有内鬼。”
“或者……”陸沉舟苦笑,“蕭玦突然瘋了。”
沈晏低頭包紮,藏住眼底震動。
——顧臨認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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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沈晏被金屬輕響驚醒。
謝無瑕不在洞中。她循聲摸到出口,看見崖邊兩道對峙的身影。
“你果然來了。”謝無瑕劍指對方心口,“摘面具。”
玄甲将領緩緩擡手。
月光下,顧臨的臉清晰浮現。
沈晏捂住嘴。
“你不是蕭玦。”謝無瑕劍尖逼近他咽喉,“他在哪?”
顧臨忽然笑了:“陛下希望我是誰?”
這個稱呼讓謝無瑕瞳孔微縮。
“三日前我做了個夢。”顧臨從懷中取出羊皮卷,“夢見有人在這條路上寫了字。”
展開的圖紙上,朱砂小字赫然是沈晏的筆迹——
“東翼有伏,走龍脊峽。”
謝無瑕的劍第一次出現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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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時分,沈晏在岩縫中找到顧臨。
他正在包紮左臂傷口,見她來了也不擡頭:“陸沉舟的毒清了?”
“暫時壓制了。”她蹲下來幫他系繃帶,“你怎麼穿越的?”
“碰了虎符。”顧臨任由她動作,“但比你晚到三天。”
“三天……”沈晏突然僵住,“那你已經見過……”
“曆史上的潼谷關之戰。”顧臨扣住她手腕,“蕭玦在此戰射殺陸沉舟,謝無瑕重傷失蹤。”他聲音發沉,“但現在陸沉舟還活着。”
岩縫外傳來積雪塌落聲。
兩人同時噤聲。顧臨突然将她按進陰影裡,呼吸噴在她耳畔:“聽着,虎符隻能維持七天時空鍊接。”
“七天後若回不去……”
“就會永遠成為曆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