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外套内的袋子裡取出錢包,拿出鈔票給莫裡森。莫裡森接過,又回到屋内。
林司機看着莫裡森的背影,心裡估摸着往後還得帶多點零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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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裡森臨走前,給了夕薇一些現金以及畫了一張簡易的地圖,大概标志了樓房的點和她即将要去的馬場。
本來莫裡森打算喚别人把希爾達帶回馬場,但是夕薇表示自己想熟悉下如今的隴泉,便把這事交給了夕薇。
夕薇先去附近的小超市買了一身衣服,把莫裡森這套不合身的換掉,随後回到小樓房。
她來到後院,摸了摸希爾達,對方友好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随後牽着莫裡森的馬,慢悠悠地穿梭在隴泉州的街道上。
看着路上的風景,回憶起十多年前的隴泉。
那時候她還小,仍記得走在路上,鄰裡街坊見面都會打聲招呼,好不親切。
路過街上的小餐館時,老闆還會塞點小吃給她。她不好意思每次都拿,有時間便坐下來點些别的小吃。
她會坐在擺放在店外的紅色塑膠椅子上,從小折疊桌上的筷子筒中拿起一雙筷子,一邊看着别人的客人,一邊等着。
别桌幾個客人緊挨在一起,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頤。
那時候,入耳皆是熟悉的龍騰語,他們聊着日常瑣事,好不溫馨。
而現在的隴泉,街上多了許些不屬于龍騰人特征的面孔,餐桌上除了筷子筒,還有刀叉筒供給食客取用。
如今,入耳不再盡是熟悉的龍騰語,而是到處都夾雜着雪傲語。
往日的時光不在,讓人傷感。
如今虎與龍生活于同一片城市之中,看似依舊繁華熱鬧,卻有一面看不見壁壘,隔開了雙方。
壁壘隐隐連着一條導火線,隻需一個契機,便會點燃,炸裂。
“小街道上不得騎馬奔走,這是法規!不遵守的是你,怎麼要我賠償!”街道前方似乎發生了争執,夕薇穿過圍觀的人群,來到了前面。
那裡站着兩位穿着軍官服的雪傲人,牽着一匹棕馬,兩人面前站着一位穿着普通工人。工人說着帶着口音的雪傲語,跟軍官對峙着。
夕薇聽了一會,大概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緣由。
軍官騎馬奔走于街道上,撞到了這位工人。工人被撞倒,要求違法的軍官道歉賠償。而軍官不認為錯在自身,理應工人給他賠償才對。
如今的隴泉有一條不成文的潛規矩,龍騰人被欺負了不可以還擊,還擊為犯法行為,要受到處罰。
這是為了宣揚以暴力處理問題不是最善的方法,理應用文明的手法,比如告訴警察,讓警察處理才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現今的隴泉州警局任職的均為雪傲人,實際這位工人去到警局,能不能占到理也是個問題。
所以一般情況下,龍騰人遇上這檔子事,都隻有自認倒黴,交點錢了事就算了。
隻是這次的工人性格似乎有點剛,而且估計來隴泉沒多久,不熟悉這裡的規矩,所以一時跟雪傲軍官吵起了争執。
“你的馬還沖撞到我了,我才是受害者!怎麼還說我冒犯了你呢!你跟你的馬根本沒任何損傷!”
工人似乎還要争論下去,一位軍官似乎不甚耐煩,捋起袖子準備向其揮去。不過拳頭并沒落在工人臉上,反而揮拳的軍官被一股力道阻止,後撤了幾步。
“不好意思,”
夕薇甩了下手,扶起吓得跌坐在的工人,說:“這位工人是我朋友,我會好好跟他商量,不如這事便這麼算了吧。”
她向軍官提議,且牽過希爾達,準備帶着工人離開這裡。
“你誰啊你!”站在後邊的軍官被阻止,一看還是個女人,一時暴脾氣上來,握拳欲再上前。
另一位軍官眼睛掃到夕薇旁邊的駿馬,便上前拉住那位暴躁的軍官,阻止他,不懷好意地看着夕薇,說:“也行,不過我的馬始終是受了傷,我得要個賠償。”
軍官眼睛骨碌一轉,把目光放在希爾達上:“我看你這馬看起來還行,就把牠給我,我們就不再追究。”
對方這馬渾身漆黑,毛色靓麗,一看就價值不菲。
“抱歉,這馬可不是我的,我是受人之托把馬帶回原處。”夕薇垂下眼眸答道。
貪婪又傲慢,不問自取,還毆打平民,沒有理由可講,不愧是雪傲人,真讓人讨厭,夕薇心裡哼道。
“這個不是問題,你給我,事後跟那個人說雷吉上士看上了他的馬,他會感到欣喜的。”
軍官還以為什麼大事,大手一揮,不在意地說道。
對方散發着本軍官看上你的馬是你的福氣,他大發慈悲地收下的氣場,真讓人作嘔。
夕薇思忖衡量了一下,看情況這位軍官是不打算就此罷休了。
如果他硬要搶走,她直接把對方放倒,會否引起後續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呢?不過,上頭的指示也沒說不可制造騷亂……
夕薇眯了眯眼,擡手摸向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