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铉的意思是詢問她是哪座宮殿的奴婢?
“奴婢來自钰清宮。”莊苑回應道。
“你是翊王的奴婢?”
莊苑含糊的點點頭。
太子暢然一笑。“正巧,孤也正欲去钰清宮探視翊王,可否請你上前引路。”
“奴婢自然願意為殿下引路。”
梅芳院與钰清宮隔的并不院,太子屏退了随從與莊苑二人并排走在道路上。
“孤可能知道你的名字?”太子走在莊苑身旁,餘光撇向莊苑問道。
“自然,奴婢名喚莊苑。”莊苑面色平靜回應道。
太子與李聽瀾不一樣,她敢在李聽瀾面前不顧禮儀,是因為知道李聽瀾不會怪罪于她,但如今身旁的是太子,她斷然不能用對李聽瀾的方式說話,隻能察言觀色,放低姿态。
但一路走去李承铉都是一副溫和親近的模樣,莊苑倒也稍稍松了口氣。
畢竟原書之中,朝明帝暴怒無償,昏庸無道,殘忍嗜血,但凡是看上的女子縱使已有夫婿,都要想盡辦法擄進後宮。此番做派,朝明帝的幾個皇子竟然都沒有遺傳到。
就這樣一問一答,二人很快走到了钰清宮門口。
李聽瀾此時在院落之中的石桌上與自己下棋對弈。微風習習,吹動着身後的長發,沈腰潘鬓,宛如仙人。
“你倒是有此閑情逸緻在此處對弈,這段時日身體養得如何?”太子侃侃道。
李聽瀾擡頭一看,便見李承铉攜着莊苑一同來到了他身前。
“我一病弱之軀,既找不到什麼玩樂之趣,便與自己下下棋打發打發時間罷了。”李聽瀾眼神晦暗的看着身前的棋盤不緊不慢回應道。
“你脖頸處的傷口怎麼回事?”李承铉留意到李聽瀾的脖頸處的傷口,開口問道。
“王禽死了。”李聽瀾并沒有回應李承铉的問題。
“我知道,承鄞同我說過了。”
太子說道便坐到另一旁的石凳上道。“說到玩趣之事,過幾日士族在鐘山舉行遊玩宴會,你若是想便與我一同出去散散心也好過一個人在此處與自己對弈。”二人都不想在此聊此事,于是便轉移話題道。
歲首一過,春日将至,每年歲首之後的第七日士族與貴族子弟便會聚集到鐘山吟詩遊玩,品茗歌唱。
“也好,正巧我在這宮中閑的無聊。”李聽瀾淡然一笑道。
見這兩人侃侃而談,莊苑正欲離開,便被李聽瀾叫住了。
“你要去何處?”
莊苑回頭對上李聽瀾的目光不明道。“既然殿下與太子殿下在此侃聊,奴婢在此隻會顯得多餘,還不如離開把地方留給二位殿下。”
李承铉望向莊苑柔聲道。“孤欲與翊王對弈一棋,你可否為我二人評判輸赢。”
莊苑表情一愣,她從小到大接觸圍棋極少,除了入門的那幾道,其他的一竅不通,她如何能為這二人評判輸赢?
看着莊苑的神情,李聽瀾明了,緩緩開口道。“你若是不會,便在此觀侯,我教你。”
就這樣莊苑十分無奈的被二人留下來了。
李聽瀾執白旗,李承铉執黑棋。
二人深思熟慮,一來一回,莊苑起初還能跟上節奏,但很快便看的一頭霧水。
李聽瀾不時會與莊苑講解每下一步棋的用途,一整局下來,莊苑如同回到了學生時期的課堂上,聽的腦闊疼。
二人就這樣坐在此處對弈了一整個下午,差不多快到吃飯時間才停了下來。
“我從此處回去需得一個時辰,不如我就留着你這裡用過飯再離開吧。”李承铉主動提出要留着此處用飯,李聽瀾斷然沒有拒絕。
“随你。”李聽瀾淡淡道。
李承铉像是想到什麼看了莊苑一眼便對李聽瀾開口道。“我方才遇見你這俾女,十分喜愛,你可否把她讓給我。”
這府中的奴婢都是新來的,李承铉由此想到李聽瀾斷然不會拒絕于是便直接讨要。
李聽瀾聽此擡頭看向莊苑,隻見莊苑眼中閃現一抹慌亂。
對上李聽瀾的目光,莊苑不由得捏了一身冷汗。如今這個節骨眼,李聽瀾應該不會像在南陽草廬那般随意把她交出去吧!
“不行。”李聽瀾直截了當的拒絕了李承铉。
李承铉似是沒想到李聽瀾會如此直接的拒絕他,眼神之中帶着探究的意味看向李聽瀾開口道。“為何,不過是一個才認識不久的奴婢?”
注意到莊苑在身旁,李承铉沒有把話說完,但此話的意思莊苑卻心知肚明。
他應當想說到,不過是:不過是一個俾女,身份低微,就算讓給他又何妨。
此話意味明顯,莊苑不由得對眼前這位太子有些不喜,但太子的身份擺在這裡,莊苑自不能像在現實世界那般怼回去。
“她我用着稱心,恐怕這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比她伺候的更好的女俾了。”李聽瀾神情自若回應道。嚴詞從容,既說明了理由,拒絕的意味也十分明顯。
見李聽瀾如此決絕,李承铉不好強求,于是便妥協道。“罷了,我不與你争強便是。”
用完晚飯後,太子便離開了钰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