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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隻是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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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來人,曹陽一驚彎腰拂禮道。“卑職拜見翊王殿下。”

一旁的随從也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随着曹陽叩拜道。

莊苑攙扶着李聽瀾走到李承鄞身前便放開了手臂俯身行禮道。“拜見四皇子殿下。”

上次宴會莊苑并沒有注意到李承鄞,此時所見,李承鄞也有着一副極佳的骨相。雖比不上李聽瀾,卻也能讓人為之一顫。

李承鄞朝着莊苑微微颔首,便看向了身前的李聽瀾,李聽瀾比起李承鄞高一些。

注意到李聽瀾受傷的手臂李承鄞皺眉道。“何人傷的?”

李聽瀾悠然一笑道。“追捕王禽等人時受的傷,不礙事。”

莊苑心裡一驚,看向李聽瀾。

他竟沒有指說她的過失,反而替她隐瞞。

“那王禽呢?”李承鄞沉悶道。

“死了”李聽瀾緩緩回應道。

李承鄞歎息了一聲道。“罷了,死便死了,索性箭矢刺向的是你的手臂,不至于要了你的命。”

見二人的言談,莊苑有些疑惑,書中說李聽瀾與太子與四皇子陣營不合,但眼前二人的言談卻不似對敵,反而多了許多關切的意味。

“這位姑娘是?”李承鄞注意到一旁的莊苑看向李聽瀾問道。

“她是我的暗衛。”李聽瀾撇了莊苑一眼回應道。

“你竟會收女子做你的暗衛?”

李承鄞絲毫不相信,李聽瀾此前身邊從不收女子,那怕是府中的丫鬟都沒有,連李承铉都懷疑李聽瀾恐有斷袖之癖。

想到此李承鄞眼神之中帶着些探究的看向李聽瀾道。“你這是開竅了!”

李聽瀾明了李承鄞的意思,有些不自在的看向李承鄞轉移話題道。

“今夜想辦法送我二人入宮。”

朝明帝大舉宴席,不到天亮,宴席不散,如今正是松散之時。也是入宮的最佳時機。

“好”李承鄞點頭道,轉而再次看見李聽瀾傷口有些郁悶道。“但你這傷口該如何處理,若是被父皇知曉你又該作何解釋。”

“殿下,我知曉一處醫館,或許我們可以前去那裡找大夫先為你處理好傷口。”莊苑開口道。之前她生病昏迷,便就是由慕時為她尋來的大夫。在她醒後慕時便把醫館的位置告知了莊苑。憑借着記憶之中的位置,莊苑定然能找到那處醫館。

“也好。”李聽瀾柔聲應道。

沈離文半夜就診完後便回了醫館。

剛走到醫館門口便見一群人黑壓壓的立在醫館的門邊。

〈舊濟堂〉内

沈離文為李聽瀾拔出了手臂上插着的劍,沒有了阻物,血流頓時噴射開來。

“把他衣服剪開,那繃帶壓住他的傷口。”沈離文把剪刀和繃帶遞給了莊苑便走出了屋子,去另一間屋子搗藥粉去了。

莊苑看向坐在一旁的李承鄞有些無奈的想道。“這麼一個大男人不用,偏偏叫她一女子上手。”

但畢竟李聽瀾的傷是由她害的,隻猶豫了一瞬便上前扶住李聽瀾的臂膀,緩慢的拿着剪刀認真的剪着李聽瀾傷口周圍的布料。

傷口處湧出的血,已經把布料緊緊的粘合在傷口之上了。

莊苑卯足了注意力,就怕一個不小心把剪刀捅到了李聽瀾的傷口處。

“你很緊張?”莊苑雙手顫抖着每個動作都極其小心的模樣被李聽瀾收入眼底。

莊苑點了點頭。

這種情況如何能讓人不緊張?

“無事,我不怕疼。”李聽瀾淡然道,他自小便被派去西州駐守,受過的傷遠比今日這傷嚴重得多。早已經習慣了疼痛,這尋常小傷又算的了什麼?

“殿下可知這醫館的先生與沈詩沐是和關系。”莊苑扯下已經剪開了布料,松了一口氣問道。

“沈離文乃是鎮國公的表兄,也是你口中沈詩沐的叔伯。”李聽瀾回應道。

原是親屬,莊苑腦海之中閃過方才所見沈離文的相貌。

沈離文這個人雖年紀已老,但仙風道骨,仍看得出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想必年輕時也算是個美男子。

而沈詩沐與沈詩奕二人相貌優越,看來他們沈家人容貌姣好的不在少數。

自莊苑穿到這個地方,她便遇到了許多容貌上承者。

還好莊苑的這副身體容貌也是極好,不然随着這些人總歸是格格不入的。

莊苑拿起一旁的繃帶折疊起來賭注李聽瀾出血的傷口。

“疼嗎?”莊苑用力一按看向李聽瀾問道。

李聽瀾仍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看起來如同真的不會疼痛一般,但莊苑注意到,李聽瀾的臉頰遍布着一絲細小的汗珠,身體雖然坐着卻帶着一絲顫抖。

他在說謊,人又不是鐵打的,如何會不知道疼痛。李聽瀾如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過是裝出來的。

“不疼。”李聽瀾淡淡開口回應道。

莊苑心裡一澀,沒有拆穿李聽瀾的謊言。

李聽瀾自小便駐守西州,受過的傷不計其數,縱使是疼,也無處發洩,隻能默默的忍下來。

一旁的李承鄞眼神怪異的看着二人此番是舉動,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李聽瀾似是注意到李承鄞的目光,帶着些許不滿撇了他一眼。

待一炷香左右,李聽瀾手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莊苑打了一盆溫水替李聽瀾擦拭了臂膀上和脖頸處的血迹。

擦拭完成後,沈離文擡着搗好的藥粉走了進來。

“殿下,接下來我将為你上藥,許會有些疼,煩請殿下耐着些。”

沈離文說道便拿起藥粉鋪到了李聽瀾手臂和脖頸處的傷口上。待鋪勻後,便拿起手邊的繃帶把李聽瀾臂膀上的傷口裡裡外外纏了個遍。

“這些藥殿下帶回去每日需得按時換藥,且傷口不宜接觸水,不得提重物用力。”沈離文一字一句的囑咐道。

說完便把手中的藥遞給了站在一旁的莊苑,莊苑接過後道了謝。

“殿下可否借我一貫銅币?”莊苑收起藥材對上李聽瀾的目光緩緩開口道。

李聽瀾不明所以的瞧向莊苑,隻見莊苑目光盈盈開口道。“數日前,我因落水生了溫病,沈姑娘救過我一命,沈姑娘為人豁達,不求多的回報,隻讓我送一貫銅币于醫館便好,之前多有不便,但此時遇此良機,欠來的恩情總歸是要還的。”

這也是今夜莊苑提出來此醫館的目的之一,錯過此次機會下次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還了這份恩情。

莊苑剛剛的話語,提醒了李聽瀾上次于皇宮之中莊苑救他的情形,之後的事倒也不是他所預料的。

那日他早早安排人在井中等待,因着傷勢嚴重,待他跳入井中時,他便隻能匆匆留下那一方錦囊,陷入了昏迷被下屬帶走了。

卻不曾想,她得以逃脫出來竟受了這麼多傷。

“抱歉”

李聽瀾眸光一暗,伸出左手從腰間取了一塊塊有着手指長的金條遞給莊苑。

“殿下,多了。”莊苑提醒道。

不虧是皇室,出手如此不分輕重,這麼大一塊金子都夠她用好長時間了。

“無妨,既是你的恩情,本王自當替你還清。”李聽瀾柔和道。

這是李聽瀾為數不多在莊苑面前自稱本王,還是在外人面前,畢竟還有李承鄞和沈離文二人在此,莊苑心裡明了,李聽瀾的用意。

“那丫頭救治的姑娘原來是你?”沈離文反應過來望向莊苑問道。

莊苑點了點頭。

“诶呀,那丫頭前些日子便同我講過此事,我還憂心她醫術不精,我交給她的甚少,恐令姑娘病情加重,老夫在此與姑娘道歉賠罪。”一股憂愁湧入沈離文眉間,稱的這個人歉意濃重。

莊苑一愣想起當日的場景,臉頰上閃過一抹局促。

“醫師言重了,索性我并未有何過失,沈姑娘雖醫術不精,倒也切切實實救醒了我,若要論,也當是我報答沈姑娘才是,煩請醫師代我向沈姑娘緻謝。”

“既如此我幾人便走了,醫師今日所見莫不要傳出去才好。”四皇子走上前說道,便帶着二人離開了醫館。

夜已深,歲首至,燭火鳴,寒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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