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xxxxxxx。”
低沉的男聲響起,方好好稍稍移開手臂便看到男人已經拉住了小黑,正抱着它的腦袋安撫,大手不停的撫摸着它的脖頸。
她仰躺在雪地裡,先是伸伸腿,能動;再伸伸手,也能動,心裡松了口氣,呼,還好,不會耽誤工作!
男人安撫好小黑後,立刻快步跑向她,語氣裡帶着關切:“****。”
她擡眸,透過男人的眼睛看到了倒映其中的自己——頭發淩亂、眼神愕然、面部肌肉僵硬,忍不住癟了癟嘴,聲音裡帶着委屈:“小黑欺負我......”
男人歎了口氣,低聲說了句什麼:“****。”
“人倒起黴來,真是喝水都塞牙縫。”她自嘲地笑了笑,語氣裡滿是無奈。
男人注意到她的眼角悄然滑出淚水,一滴,兩滴,但面部表情卻很平靜,仿佛那些淚水與她無關。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即便生理上已經疲憊不堪了,但隻要精神上還有支撐就不會垮。
她原本是靠着心裡那股不甘在強撐的,現在被狠狠的摔了這麼一下,好像把那股氣給摔散了。
方好好躺在雪地上,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在哪裡摔倒,就在哪裡好好躺平吧。她覺得自己有些累了,就這麼躺着,似乎也挺舒服的。
眼前是巍峨的雪山,腳下是柔軟的雪地,還有個英俊的男人。
看男人伸出右手想将自己拉起來,方好好搖了搖頭:“我想躺會兒,重新站起來......實在太累了。”
他略頓了頓,随即收回了手臂。
兩個人就這麼對望着。
方好好看着他的眼睛喃喃道:“我隻是想做個演員,好好演戲,結果卻惹上了那種莫名其妙的爛事兒,被弄到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她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他傾訴。
夜幕徹底降臨,氣溫驟降,寒意像一層薄紗般籠罩下來,滲透進她的衣服裡,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冷死了,飯也不好吃,劇組那群人全都戴着有色眼鏡看我,一個個連話都不敢跟我多說兩句,好像沾上我就會倒黴似的。”
嘴裡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消散,她瑟縮了下肩頭:“劇務也故意為難我,就想學個騎馬都要給我使絆子,要是學不會我就隻能用替身,用了替身肯定又黑我不敬業、耍大牌!”
“可惡!”
等她将心中的苦水一一倒盡,才猛然驚覺,自己竟然已經寂寞到了這種地步嗎?竟然對着一個幾乎陌生的男人傾訴了這麼多!
看她像是講完了,男人重又伸出右手,想要拉她起來。
她的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既有釋然,也有淡淡的羞赧:“不想起。”
男人無奈,挺直了身子雙手叉腰。
少頃,從衣服兜裡掏出一顆蘋果,又用手帕擦了擦才遞給她。
方好好看着那顆蘋果,嘟囔了一下:“你把我當大白呢?”
才說完,大白就岔開長腿,俯下身子,探過腦袋蹭了蹭地上的她。
反複三次以後抖動着嘴皮叼走了男人手裡的蘋果,獨自享用起來。
它先咬了一口,把剩下的大半放到方好好腦袋邊,方好好聽着大白咔嚓咔嚓的咀嚼聲,不自覺的想要挪動、翻身,生怕它把自己的腦袋當蘋果,咬上一口。
“你管管呀!”
男人雙手叉腰,無動于衷,她這才伸出手:“快扶我起來,一會兒腦袋要被啃了!”
把人拉起來以後,他就松了手。
方好好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内心的波瀾。
她眯起眼睛看了男人一眼,随即啧了一聲,搖了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自己剛剛那些話,不能算是在對他傾訴,因為他根本就聽不懂,而她,不過是把他當做了一個情緒的出口,一個無聲的傾聽者。
“我跟你講,我并不是一個喜歡抱怨的人,隻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是人嘛,總得有一個發洩情緒的出口,對吧?”她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帶着一絲無奈和自嘲,仿佛在向他解釋,又仿佛是在說服自己。
“而且……而且我本來也沒打算告訴你的。我的傾訴對象一開始就是賽湖,是你自己非要湊上來的……”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住了,輕輕歎了口氣,“哎,跟你說這麼多幹嘛?反正你也聽不懂。”
男人神色微動,随即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回應,可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皺了皺眉,背過身去接起了電話。
趁着這個機會,小黑悄悄湊到了方好好身邊,噴着鼻息,用腦袋輕輕蹭了蹭她,仿佛知道她被摔疼了,想要和她和解。
方好好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小黑的腦袋,輕聲說道:“好了好了,還是好朋友!”
手機接連響起提示音,是趙橙發來的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