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白變得心驚肉跳——完蛋了,現在隻是聽聽顧芝沅在說什麼就變成這樣了嗎!
他真的能保證好不會哪一天失去理智沖上去咬顧芝沅的腺體嗎!
信息素貪求不得,幾乎要将江慕白逼出眼淚來。
他切換了鍵盤回複道:可以,我準了。
妥妥的新世紀皇帝,一副寵幸他人的姿态。
結果下一秒,電話像是奪命鈴猛然出現。
一紅一綠兩道光如同選擇題一般展現在江慕白的面前。
紅色背後是強行壓抑信息素上瘾問題,實現絕對的自律。
綠色背後則是隔着遠距離悄悄緩解一下病痛。
兩相比較,自然無需多猶豫。
江慕白身上的香草味沁潤開來,将手機也包裹起來,他按下了接通鍵。
電話兩端都悄悄地,等着對方率先開口。
還是江慕白更加沉不住氣一點,忍不住犯了個傻:“喂?”
電話那頭立刻緊随其後冒出一道淺淺的笑聲。
顧芝沅悶聲悶氣笑完,問道:“你在複習嗎?”
江慕白被對方的遊刃有餘和閑暇激起憤慨:“不然呢?難道你不在複習嗎?”
說完他又想到了顧芝沅一考一号座的輝煌成就,撇撇嘴:“哦,你那麼牛可能也用不着複習。”
電話對面的人悶悶笑了兩聲道:“這麼看好我?我是很願意接受你的誇贊的,但我不是來找你問英語了麼,還是少爺比較厲害。”
不知道是不是江慕白的幻覺,他總覺得隔了一道手機,顧芝沅的聲音變得特别動聽,像是踩在他的心選線上反複彈跳。
江慕白感覺到了被誇贊的快感,又悄悄驕傲了起來,看在顧芝沅認認真真的份上勉強承認道:“那倒也是……”
顧芝沅緊接着道:“我幫你拿的書裡夾了便利貼,上面寫了你不熟悉的例題頁數,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但是不會就是不會,哪裡有那麼好速通。
江慕白腦袋擱在軟椅上望向天花闆,隻覺得自己疲憊至極。
“開視頻吧,學到一點就睡覺,我陪着你刷題。”顧芝沅主動切斷了電話,不過幾秒,映照着卧室裡暖光的界面跳了出來。
江慕白心思混亂,點了接通。
alpha盯着屏幕,視頻接通的那一瞬,顧芝沅的臉乘着暖光露出笑來。
他看起來剛洗漱沒多久,脖子上還搭着一條毛巾。透過他的身形,隐約能看到房間一角的雜物櫃,深色的玻璃之内是各種高達,模型和拼圖。
江慕白隻覺得自己越來越熱,有些不對勁。于是手上胡亂翻了一圈,随便挑了一條題出來試圖物理降溫:“給我講這個!”
兩人的電話也就這麼挂着,像是分隔兩地的自習一般,彼此并不說話,隻能聽到些許小小的動靜,像是筆尖落在紙張上,又或者是翻頁時紙張的摩擦聲,細小輕盈,卻隔着一道電話彼此感知着。
陽台門開着條縫,落地紗簾被風挑起,跟着飄飛起來的穗子劃過江慕白的小腿,連帶着外面屬于夏夜的交響樂也一并吹拂進江慕白的耳朵裡。
就在江慕白感覺此時此刻十分适合他們用來長期“精神療法”的時候,有人敲門。
江慕白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平日裡沒人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
他和顧芝沅說了一聲,捏着一隻耳機溜去開門。
曾知行端了一杯熱牛奶,直挺挺站在門邊。
看見門開了,那雙死魚眼毫無波動,并且遞出了牛奶。
“哥,給你。”
江慕白不解,江慕白疑惑。
“你要幹嘛?你的零花錢是江踱給不是我給,抱大腿抱錯了吧。”
曾知行的死魚眼變得更加死氣沉沉了。
男生簡直咬牙切齒:“就是給你的。”
江慕白更迷惑了,十分大膽的揣測:“你這牛奶裡下藥了?毒死我你好繼承江踱的錢?”
這位對江家家産不屑一顧的曾二少爺終于怒了,憤憤道:“喝你家牛奶給你交點稅行了吧?這個理由滿意嗎!”
江慕白樂了:“下次關心人就說點好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找我尋仇,苦大仇深的。”
曾知行不說話,看着江慕白把那杯加了蜂蜜的牛奶喝掉後,接過了空杯子。
“牛奶喝了,還有事嗎?”江慕白倚在門邊問。
曾知行看他好幾眼,一直到江慕白馬上要不耐煩的讓他走的前一刻,曾知行才慢吞吞道:“你交男朋友了?”
江慕白垮下臉:“别給哥造謠,那是我朋友,知道什麼叫朋友嗎自己去浏覽器搜定義,别沒事找事。”
曾知行悶悶嗯了一聲,别扭道:“你明天考試,早點休息。”
江慕白十分滿意自己的教育結果,拍拍曾知行的肩膀道:“我知道了,你明天上課走得比我還早,你也早點睡覺去吧。”
直到關上門,耳機裡傳來了顧芝沅的聲音。
“剛才怎麼了?”
江慕白重新坐回桌邊,解釋道:“我弟過來給我送牛奶。”
顧芝沅語氣平淡,閑聊一般:“你還有弟弟啊,之前好像有聽說過你是家裡的獨生子啊?”
江慕白的身份一直都不是什麼禁忌話題,但凡是江慕白會涉及到的圈子和領域,江踱都會毫不猶豫地先替他鋪開路。
比江慕白這個名字更先抵達的,永遠是江家的身影。
而優秀企業家江踱先生名下隻有一個孩子的消息也并不是秘密。
江慕白坦蕩蕩道:“當然啊。我爸爸再婚,弟弟是繼母帶過來的。就是今天幫我搬桌子的那個alpha。”
對面沒了聲音,江慕白忽然感到信息素不正常的向外湧動着,仿佛開閘的潮水。
易感期那天,顧芝沅近距離的臉,鼻息蹭過他脖頸的瞬間,仿佛病毒一般全都回憶了起來,一段一段簇擁着他的信息素一簇簇向外綻開來。
“顧芝沅,我…”江慕白關掉麥克風粗粗喘了幾口氣。
電話另一頭的人語氣平平,溫和道:“嗯?怎麼了?”
江慕白崩潰的發現,隻是聽顧芝沅的聲音,對信息素的安撫已經失效,甚至飲鸩止渴起來,身體裡奇怪的感覺越發湧動了起來。
他壓着聲線和顧芝沅說他要睡覺了,然後果斷地挂斷了電話。
Omega跌跌撞撞沖進浴室裡,冷水兜頭噴灑下來,一點點壓滅了蔓延出來的香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