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内。
或許是因為陽光太溫和,或許是因為微風太輕柔,或許是因為圖書館内的氛圍太平和,或許是現在正是時候。
柳笙低頭看書,迷迷瞪瞪閉上了眼,呼吸漸漸平穩。
“咕噜。”
一睜眼便是一片昏黃,間或有微小的氣泡從她眼前向上漂浮。
一個黑色頭發的瘦弱女人走上前,曲起手指在她面前輕輕敲擊,有些嗡裡嗡氣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缥缈虛幻,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般。
視野中的黃色漸漸淡去,她漸漸感知到自己的四肢,還有底下冰冷的地面。
此刻,她正跪坐在地上,渾身赤裸。
她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聲音、氣味在她腦中被逐一分析成可理解的信息。
“能聽到嗎?”
她點了點頭,擡頭看向蹲下身體跟她說話的女人,蒼白而瘦弱,黑色的長發被随意紮起,肆意而散漫。
可她無論怎麼努力去看,都看不清對方的臉,隔了一層朦胧的白霧一般。
細瘦蒼白的手伸過來,輕輕擡起她的下巴,像是在端詳她的臉。
“你想活着嗎?”
聽到對方的話,她拼命點頭。
然後她聽到了笑聲,先是極輕極輕幾乎要聽不到的聲音,再然後聲音越來越大,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聽見蒼白的女人對她說:“……”
“咚咚。”
先是震感,然後是桌子被敲響的聲音。
柳笙睜開眼,看到一隻白皙的手正搭在桌子上,擡頭向上看,暗紅色的長發,相貌精緻,打扮肆意張揚。
是伊麗莎白。
柳笙眨了眨眼,視野清晰起來,她看到伊麗莎白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怎麼趴桌子上睡着了?”
她伸了個懶腰,舒緩有些發僵的身體,想了想:“可能是這裡的環境太舒服了,不自覺地就睡着了。”
柳笙環視四周,有些感慨,難道是最近過得實在是太平和了嗎,她居然在看書的時候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直到伊麗莎白走過來敲了敲桌子,自己才醒過來。
而且,好像還做夢了。
可是,這真的是夢嗎?
看着趴在前台桌子上正盯着自己看的伊麗莎白,柳笙直接問道:“伊麗莎,你平常會做夢嗎?”
伊麗莎□□緻的臉上浮現出思索的神色,曲起手指輕輕敲擊自己的太陽穴:“會做夢,不過一般醒來之後很快就會忘掉,能記住的部分很少。”
“你做夢了嗎?”
柳笙點點頭,斟酌了一下語言向伊麗莎白說道:“已經不止一次做過類似的夢了,在夢裡,我能記得的部分中,我好像是被關在什麼容器裡,容器中還填充着淡黃色的液體。夢中,總會有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發女人在對我說話,可是很多時候我隻能聽到一兩句,其他的話都無法辨認。”
畢竟已經離開了那個世界了,多說一點應該沒什麼問題,更何況伊麗莎白還是自己的朋友。
她懷疑自己的夢境跟自己的原先世界有關,可是在她的記憶中,并沒有夢境中的相關場景。
聽到她的話,伊麗莎白表情頓時嚴肅起來:“除了這些,你還能記得其他一些細節嗎?或者你現實中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嗎?”
柳笙頗有些不解:“為什麼要這麼問?”
伊麗莎白向柳笙認真地解釋:“夢境總的來說是多種因素整合的結果,主要是靠大腦的信息整合和潛意識表達,那些生活中你有意或者無意接收到的信息,都會成為你夢境的原材料。”
“也就是說,”她頓了頓,神情嚴肅,“你大概是看到過或者直接經曆過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