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含着一大口又酸又苦又香的發臭的退燒藥,為難自己又為難别人的品嘗了那麼久,萊歐斯利是個狠人。
異辛把整個房間裡的水翻出來反複漱口,等嘴裡的味道涮的差不多了,這才面色發青的坐回桌邊,捂着嘴,把翻上來的感覺壓下去。
萊歐斯利虎口抵着唇瓣,努力遏制嘔吐的欲望。
這味道在嘴裡停留太久,完全不在可以理解的可食用味道範圍内,導緻他總是忍不住想要順着上一次的軌迹,把這東西原本的還給世界。
剛做了暧昧動作的兩個人,各自狼狽的忍耐。
萊歐斯利兀自忍耐,看到異辛被折騰的不輕的樣子,眉頭一展,露出個幸災樂禍的笑來。
“怎麼樣,半死不活的肉,味道怎麼樣?”
異辛看了一眼萊歐斯利,“你是真的狠。”
他認輸,他服輸。
萊歐斯利哼笑一聲,情緒還沒延續下去,已經咽到腹中的藥順着空蕩蕩的胃袋一路向上,又打了個味道古怪的嗝。
氣氛陷入短暫的凝滞。
原本算得上陌生又各自防備的兩個人,在這場無厘頭的,完全可以用痛苦的親吻中消解了許多,連原本的生疏都有了莫名的改變。
萊歐斯利擡手扯了下松垮的睡袍,聞了聞味道,眉頭蹙起。
異辛手指點了點桌面,像是在思考。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異辛問。
萊歐斯利放下手臂,擡眼看向對方,“和你無關吧。”
“我都把你帶回來了,還能算沒關系嗎?”異辛歎了口氣。
說什麼圖謀對方的身體,不對昏迷的人下手是因為自己有品味,其實不過是他的借口。
雖然是商人,但異辛向來不喜歡讓其他人自認欠自己太多。這不符合商人的利益,卻足以讓其他人在面對自己,在和他相處的時候感覺放松。
舒服才是他行動的第一要義。
而現在,擺在面前的就是,萊歐斯利雖然看起來對于活下去這件事本身沒有絲毫的想法,卻切實的讨厭被别人安排人生。
他還沒多管閑事到連随手撿回來的人的未來都要操心的程度。
萊歐斯利轉身,打開櫃子。
酒店的櫃子裡隻有常規的幾件衣服。一身男款睡袍,一身女款的睡裙。都是寬松的,絕大多數人都可以穿上的尺碼。
異辛思索着最近聽說的,萊歐斯利的情況,緩慢的叙述着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我在楓丹是因為要确定新一季度的合作情況,和合作者聯絡感情,這幾天行動還算順利,大部分的事情都做完了,所以……”
異辛一擡頭,就看到萊歐斯利的睡袍直接軟在地上。而他擡腳,從垂軟的面料裡走出。
察覺到聲音停止,萊歐斯利回頭看了一眼,察覺對方在看自己,漫不經心的把那套屬于女士的睡裙套在了身上。
“怎麼,我的睡袍還是你換的,現在我自己換一件,你倒是大驚小怪起來了?”萊歐斯利說。
異辛單手按住了額頭,他努力思索片刻,“你昨晚的衣服我已經交人去洗了,一會我去給你拿過來。”
萊歐斯利漫不經心的點頭,“行。”
說完,他裹着睡裙,擡手揉了揉短發,走進浴室。
水流聲嘩啦的響起,明顯是有人在裡面沖洗。
異辛感覺到幾分異樣。
他努力讓喉嚨保持正常,絮絮叨叨說着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的内容,腦子裡卻反複亮起對方和漂亮面容不相符的肌肉。
青年瘦削好看,肌肉線條明顯,是穿着衣服不明顯,脫下之後就清晰能看到反複鍛煉痕迹的漂亮。
這和女性,柔美之類的詞彙毫不相關,是種純粹的,隐含着力量潛台詞的線條。
而他的視角,剛巧能看到對方的整個背部。那是絕稱不上很細,但因為上下肌肉足夠飽滿而襯托出的漂亮8字,肩胛到腰側的肌肉線條因為從上而下的燈光而顯得格外明顯,那線條活動起來輕盈又靈活,足以讓人想到對方柔韌性一定很強。
話語被腦子裡的奇怪想法緩緩淹沒,異辛雙手捂住臉,緩緩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