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茶樓。
蘇绾拿出一個小匣子,推到馬騰面前,匣子下面壓着一封信。
“蘇小姐,這是?”馬騰不解其意,疑惑地問。
蘇绾聲線微涼,一字一頓道:“馬镖頭,蘇绾有事相求。”
“萬萬不可!蘇小姐這是什麼話,我早就說過您是我和盈盈的恩人,您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就行,我馬騰義不容辭!”馬騰連忙推拒。
蘇绾搖搖頭,示意馬騰不要急:“馬镖頭,你先聽我說。”
“這次的事,我需要你親自帶人跑一趟塞北,最好帶上些武藝高強的,另外,你們镖局可有軟骨散?此次也一同帶上吧。”
“我要你們,去塞北接一個人!”
馬騰眼珠子一轉,遲疑開口:“可是您上次要查的那個陳校尉?”
蘇绾微微颔首,神色不變。
“可是他又如何會跟我們走?”馬騰問。
蘇绾看向匣子下壓着的信:“你們到了塞北後,悄悄跟着他,尋個沒人的地方将這封信給他。”
“他看完之後,若是問你何人所寫,你如實告知便可,記着,與他說清楚一點,蘇家二小姐蘇绾是永昌五年冬日醒來的。”
“若他願意跟你們走,你們就直接将人帶回來見我,若他不願,你們就将他給我綁回來!”
“若他願意還好,若是不願……那人好歹曾是軍中校尉,我們這些野把式恐怕不敵。”馬騰微微思量。
蘇绾:“所以我才讓你們将軟骨散帶上,但是記住,千萬莫要傷他性命。”
“可軍中莫名其妙不見了個伍長……”馬騰還是有些顧慮。
蘇绾挑眉:“誰說是不見了的?陳伍長分明是死了。”
“你也說了,陳校尉被降職成了陳伍長,那他每日借酒消愁,一時不慎碰翻了油燈,屍體又被燒的面目全非,誰又能說屍體不是陳伍長?”
“又或者,陳伍長郁郁不得志,與其他人發生口角自個兒出了城,卻遇上了野狼群,這下更是連屍體都尋不到了,不是嗎?”
“讓一個人悄無聲息消失的方法有很多,這個你們到時自己商議,軍中将領也不會在意一個被降職的伍長。”蘇绾面色絲毫不改,平靜如常。
馬騰卻驚住了,他從未想過一個閨閣小姐,怎麼能如此面不改色地說出如何取人性命這種事,甚至還是兩種不同的法子!
“蘇小姐的心性,手段,壓根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幸好楊氏镖局未曾與她為敵。”馬騰暗自慶幸當初自己選了一條正确的路。
“至于這個,是這次的酬勞,你也不用拒絕,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拿錢辦事,這是你們應得的。”蘇绾纖細的指尖點了點桌上的匣子。
馬騰不再說什麼,若是他自己去塞北,那他肯定不會要這銀子,可這次會有幾個弟兄同行,這些錢分給他們就是了。
蘇绾話頭一轉:“對了,你可認識會管理鋪子之人?”
“這……倒是不曾認識,不過我有個表弟,之前是經商的,可後來惹上了官府,被打瘸了一條腿,如今在老家種田呢。”馬騰想了想。
蘇绾問:“是怎地惹上了官府?”
馬騰歎了口氣:“哎,是縣太爺的千金看上了他賣的一樣東西,可他已經與别人談好了價格,不想做那背信棄義之人,這才……”
蘇绾微微颔首:“你寫封信回去問問,他可願來蘇州城,我手底下的鋪子缺個管事。”
馬騰心頭霎時被喜悅填滿,憨笑着開口:“多謝蘇小姐賞識!我這就寫信讓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