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說那位剛得了世冠杯,馬上進入國一隊的女球員選了自己做她的主管教練。
徐冬愣在原地。
“我?”徐冬指了指自己。
兩年前因傷退役,本打算出國讀書的徐冬半年前突然被國家隊返聘到教練組。
這個時候國一隊的陣容基本已經定型了。
好苗子都被其他教練們挑走,她隻能從國二隊挑新人然後再自己手把手帶。
徐冬手裡的五個女孩都是剛從國二隊選上來的,目前隻能在隊内做陪練,都還沒有打出成績。按照規定,确實有一個絕對主力名額空懸。
姜佛爺前腳剛回國家隊,後腳就過來找她,歎了口氣:“對,就是你。她指名道姓,要你帶。”
“我才剛來教練組半年啊。”徐冬有些不敢置信,說道。“我還以為她會選老寸或者大米那種經驗豐富、還帶出來過大滿貫的老教練。”
“誰知道她想什麼呢,八成是何千路的意思……算了,老任同意了,你帶的話就多上點心吧。那小孩跟她師父一樣,都是個刺頭,你要是管不住就告訴我。現在人已經被老任千裡迢迢接到國家隊門口了,你去見見吧。”姜佛爺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态了。
一方面那孩子确實是個人才,進國家隊絕對是一大戰力。
但從個性上來看,又絕對會把國家隊鬧得雞飛狗跳。
有能力,難管。
這是教練最頭疼的事情。
用之要命,棄之可惜。
徐冬懵懵地套上教練服,朝着大門口走。
離得老遠,她就看到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站在門口,身上套了件國家隊新外套,紅衣襯得整個人看着清爽又精神。
女孩背着一個淺黃色的乒乓球盒,旁邊的行李箱上還堆着鼓鼓囊囊的運動包。
她的目光放空看着聳立在自己面前的高樓,眼神中沉澱着的是一種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沉穩。
啊。
樓好高。
操場好大。
綠化做的真好。
還有羅漢松、南天竹、櫻桃樹、葡萄藤……擱這兒還能種水果呢啊?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看到整個乒羽管理中心聳立的幾棟大樓,朱淇會以為這裡是個風景秀麗的公園。
正對大門的還有一座假山噴泉觀賞,幾隻白鴿在假山上飛來飛去,再往裡就是一座池塘圓拱橋,擱着窄窄地河道後面又是好幾條鋪道。
朱淇甚至能看到有人在遠處開車。
國家隊,果然财大氣粗。
她也知道,進入這天壇東路,除非有外出比賽,不然就是純寄宿模式,再也出不來了。
“你好,我是徐冬。”她走過去,輕拍女孩的肩膀。
這次世冠杯的比賽沒有徐冬的球員參賽,所以徐冬并沒有跟去澳宮,隻是在國家隊的電視機看了直播。
這個小女孩要比電視上看起來年紀還要小一些。
朱淇被何千路提點過,規規矩矩地打了聲招呼:“徐指導,你好。”
“你的外号叫暴暴是嗎?那我以後也這麼喊你了,國家隊的人都不太愛叫全名,覺得繞口。喏,這是你的宿舍鑰匙,在A棟七樓,和貓貓一個寝室。”
徐冬拉着她的行李箱,像導遊一樣引領着朱淇往住宿樓走。
在從大門口到寝室樓的路上,徐冬帶她簡單參觀了一下整體構造。
其實和省隊也差不多,隻是面積是省隊的三倍。
他們活動的區域也就那幾個。
宿舍樓,訓練館①、食堂、操場。
還有一些附帶的地方,比如圖書室、集體開會用的大禮堂、發放各種耗材補給的後勤部、以及醫療室。
“之前訓練館和總局是分開的,每天都要走二十分鐘才能上訓。但是總局考慮到運動員外出容易到處瞎跑、再加上前年總局擴建,就單獨給乒乓球隊劃了個舊室内籃球場做訓練館。對了,住宿樓也是翻新的,以前乒乓球和羽毛球隊分成兩個樓,男女混住一個樓,但分層住。男隊住單層、女隊住雙層,後來……出了一些事兒,就把男女分開了……你真是趕上好時候了。宿舍、球館都是新的。”
一些事兒?
朱淇心裡跟明鏡似的。
就早戀呗。
“住宿的地方一樓和二樓是國二隊的孩子,十二個人一間屋;三樓和四樓是剛從國二隊升到國一隊的陪練,七八個人一間屋。四樓五樓是主力,四個人一間屋;七樓就是絕對主力,一人一個小單間。”徐冬笑着說。“進了國家隊之後,競争無處不在,從住宿樓層就能感覺到,沒辦法這就是體育競技。你打得越好,住的樓層就越高,但一進國家隊直接住七樓的,你是破天荒的第一個。”
陽光穿過雲層,進入宿舍時連空氣裡浮遊着的塵埃都跟着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