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顔寒的聲音有些沙啞,像遠處的山谷中回蕩的風聲,低沉而憂傷。“我……不會覺得你惡心。”他的話仿佛帶着銳利的刀鋒,劃過林憶舟心中的層層陰霾,引起一陣顫動。
林憶舟端着水杯的手微微顫抖,杯中的水漾出細小的漣漪,仿佛内心的波瀾。在那靜谧的瞬間,玻璃杯從指間滑落,摔在地上,碎片四散,像是破碎的心。
顧顔寒連忙起身,關切地查看他的情況。他的動作急切,仿佛他心中的焦慮也随之顯露出來。林憶舟看着地上散落的杯子碎片,沉默不語,心中卻有無數苦澀的言語在翻湧。
“舟舟,你沒事吧?”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安。林憶舟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顧顔寒看着他泛紅的眼眶,心裡一陣刺痛。他伸手想要抱他,卻被他躲開。林憶舟強忍着眼淚,心中的委屈像是一座即将崩塌的大壩。“我是不是真的很惡心?”聲線顫抖,心中充滿了對自我的懷疑。
顧顔寒深吸一口氣,似乎在醞釀着怎樣安慰林憶舟。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舟舟,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惡心?”
林憶舟低着頭,聲音有些哽咽,“他們都說同性戀是變态,惡心。”那些惡毒的言語像利刃一般刺痛他的心。
顧顔寒輕輕抱住他,仿佛用溫暖的懷抱驅散那些刺骨的寒意。“别聽他們的。”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似乎要将林憶舟從無邊的黑暗中拉回光明。“愛是超越性别的,同性戀不是變态,也不是惡心。”
顧顔寒捧起林憶舟的臉,眼神堅定而柔和,“告訴你個秘密,我愛的第一個人是我敏感而又脆弱的愛人。”林憶舟愣住了,顧顔寒的話在他心中掀起了波瀾。他看着林憶舟,認真的開口:“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林憶舟感覺心髒漏跳了一拍,心中的陰霾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溫暖。
“他敏感,脆弱,容易受傷,但他很善良,也很勇敢。”顧顔寒溫柔地看着林憶舟,仿佛在說心底最深的愛意。“所以,請不要懷疑自己,好嗎?”
林憶舟擡頭,對上顧顔寒溫柔而堅定的眼神。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和愛意。林憶舟心跳得更快了,仿佛要跳出胸腔。顧顔寒繼續說:“你不必為了别人的話而委屈自己,你就是你,獨特的你。”
就在這時,林憶辰放下報紙,打破了他們之間的甯靜。“是啊。”他的語氣帶着一絲調侃。
顧顔寒的視線轉向林憶辰,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暧昧,不由有些尴尬地松開林憶舟,咳嗽一聲,試圖緩解尴尬。林憶辰笑着開口:“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見。”
顧顔寒瞪了他一眼,林憶舟拍了一下顧顔寒,“你别瞪我哥。”顧顔寒無奈地歎了口氣。
林憶舟看向林憶辰,“哥,你和顧思哲也少打趣我們。”顧顔寒聽到這句話,嘴角微微上揚。顧思哲一本正經地說:“我這可是在幫你們培養感情。”
林憶舟在六月底之前的這段時間很忙,忙着寫畢業論文還有其他的事情。顧顔寒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有些心疼。
圖書館裡,書頁翻動的聲音是唯一的陪伴。林憶舟正在寫論文,突然感到背後一涼,熟悉的氣息讓他回頭。顧顔寒悄無聲息地來到林憶舟身後,把一杯奶茶放在桌上。他接過奶茶,感覺到了那份無言的關懷。“你什麼時候來的?”林憶舟問道。
“剛來。”顧顔寒在林憶舟對面坐下,目光溫柔如春日的陽光。林憶舟喝了一口奶茶,甜味在舌尖蔓延,心中暖意更加濃厚。他一邊寫論文一邊喝奶茶,顧顔寒托着下巴看着林憶舟,目光中滿是愛意和欣賞。
林憶舟突然想起什麼,拿出一個小蛋糕,遞給他。“顔寒,你帶去公司,給紀雲深的。”
顧顔寒接過蛋糕,“好。”
“雖然紀雲深是你助理,但是他上次生日,我忙沒時間陪他,他委屈得不行。”林憶舟的話讓顧顔寒輕笑一聲。
“他生日那天還跟我抱怨,說你對他太嚴格了,一點都不體貼他。”林憶舟說着,繼續寫論文。
“他這是告狀呢。”
“嗯。”
“知道了,我會給他帶過去的。”顧顔寒看着蛋糕說道。
“你快去吧。”
顧顔寒起身,拿起蛋糕,離開了圖書館。我看着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顧顔寒回到公司,把蛋糕遞給紀雲深。紀雲深看到蛋糕,激動地抱住顧顔寒,“哇,顧總,你今天居然這麼貼心。”
顧顔寒嫌棄地推開他,“别抱我,舟舟讓我給你的。”
紀雲深捧着蛋糕,“哇,林老師對我真好,還記得我。”
顧顔寒看了他一眼,“我對你不好嗎?”
雖然他的語氣看起來很兇,但并不嚴厲。紀雲深有些尴尬,“挺好的啊。”
“那你還給舟舟告狀。”顧顔寒挑眉說道。
紀雲深連忙擺手,“沒有沒有,顧總,我哪敢啊。”
顧顔寒雙手抱胸,盯着他。紀雲深有些心虛,“顧總我錯了。”
顧顔寒冷哼一聲,轉身離開。紀雲深看着顧顔寒的背影,小聲嘀咕,“顧總真是的,比林老師還可怕。”
顧顔寒回到辦公室,繼續工作。紀雲深打開蛋糕盒,嘗了一口,“嗯,真好吃。”
顧顔寒忙完手頭的工作,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紀雲深一邊吃着蛋糕,一邊走到顧顔寒辦公室門口,透過門縫往裡看。顧顔寒閉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紀雲深自言自語:“顧總今天居然這麼溫柔,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顧顔寒突然睜開眼,“紀雲深,你站在門口幹嘛?”
紀雲深吓了一跳,連忙把蛋糕盒藏到身後,“沒,沒什麼。”顧顔寒看着他,“蛋糕吃完了?”
“吃完了。”
“把垃圾收走。”
六月底,林憶舟也畢業了。為了慶祝,顧顔寒特意辦了一個畢業聚會。林憶舟穿着一身白色西裝,站在人群中格外耀眼。顧顔寒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揚。
突然間,林憶舟感覺到有人靠近,熟悉的香水味彌漫在空氣中。是顧顔寒,他輕輕摟住林憶舟,靠在他耳邊低聲說:“畢業快樂,舟舟”林憶舟笑了笑,“謝謝。”
顧顔寒把手鍊戴在林憶舟的手上,“給你的畢業禮物。”那一瞬間,他的心中充滿了溫暖和感動。林憶舟舉起那條手鍊,對着燈光仔細端詳,它在燈光下閃閃發光,仿佛在訴說着某種無聲的秘密。
顧顔寒的目光深邃,他注視着林憶舟,問道:“喜歡嗎?”
林憶舟點了點頭,目光依然緊緊盯着那條手鍊,柔聲答道:“喜歡,金的銀的。”
顧顔寒的指尖輕輕撥開林憶舟的頭發,将它們攏到耳後,低聲道:“銀的。”
林憶舟的手指輕輕撫摸着手鍊,感受到它的質感,忽然擡頭問道:“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顧顔寒低頭,溫熱的氣息靠近林憶舟,輕聲回應:“早就準備好了。”
林憶舟笑了笑,那笑容帶着幾分感激的溫暖,“謝謝顔寒。”
顧顔寒的手緩緩環住了林憶舟的腰,林憶舟感受着腰間的手臂微微收緊,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顧顔寒湊近他的耳朵,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今天穿得這麼好看,是想給誰看?”
林憶舟的衣品一直很好,他穿的是定制的西裝,顯得格外合身得體。而顧顔寒今天也破例穿上了西裝,專門為了林憶舟。
林憶舟把玩着手鍊,沒有回答那個問題,“給你也帶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