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過了2、3天吧。
庾暄和最後還是喝了營養液,對方暫時沒有殺她的想法,營養液最多隻是加了一些料。
……如她所料,身體始終沒有恢複力量。
某一刻,傳來碰撞聲,船艙的搖晃幅度逐漸變小,直至平穩下來。
門外傳來腳步聲,随後棕發女人走了進來,這次她身後跟着2個同樣穿着船員服的一男一女。
庾暄和緊貼牆邊,燦金的長發已經變得淩亂,臉上沾染着灰塵,單手橫着,擺出防禦的姿勢,虛弱又警惕地看着進來的人。
“庾小姐,到目的地了。如果你不配合,我們隻能幫你下去了。”說着,男人轉了一下手,讓手中的針劑暴露在庾暄和的眼中。
“……走。”
—
走到甲闆上,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人來人往的嘈雜的碼頭。沒有任何手續,棕發女人隻是跟走過來的一個人點了點頭,對方看了庾暄和一眼,就不再過問了。
到達的地方看起來是個私下建造的碼頭,沒有任何帝國或聯邦的标識,也沒有軍人出現。來來往往的人穿着得也很正常,隻是有些老土,像是一個不太發達的小鎮。
值得引人注目的是,街邊淪落了不少受傷的或有殘疾的人,死氣沉沉地待在角落,垂着頭看不清臉。
庾暄和一邊打量着周圍,一邊慢吞吞地走路。
後面的男人伸手推了她一把,“走快點。”
“啧。”即使身上已經算不得幹淨,庾暄和還是拍了拍被對方碰到的肩膀,“沒力氣。”
不是你們給我下的藥嗎?
男人跨步向前,“你!”被旁邊一直沉默的女人攔住,“别動手。”
她的聲音是毫無感情的難聽的機械音,嘴巴并未張開。
庾暄和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帶了個項圈。
居然是啞女。
這到底是個什麼組織。
男人瞪了她一眼,收回了動作。
前方的棕發女人終于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好了。”又對着庾暄和說,“庾小姐,快走吧。”
庾暄和無聲地和她對視了一會,轉開了頭,仍舊自顧自走着。
棕發女人皺了皺眉,也沒再多說什麼。
直到四人走到一輛皮卡旁邊,庾暄和一眼就看出這輛車是帝國軍方的車改造的,外形做了掩飾,但整個車型沒變。
會是軍方的手筆嗎?
她坐在車上,看着車開過碼頭,過了碼頭後鎮上的人就變得很少,隻是門口或角落仍舊有許多流浪漢,或是在大街上遊蕩着。車開出小鎮,到了一座被重重關卡包圍的别墅前才停下。
一路上,庾暄和多次試圖開口引起注意,但沒理她,這會把她當空氣一樣。
下車後,這三個人還是呈包圍的狀态帶着她走進去,好似十分防備她。
身上設備都被搜走了,又失去力量,現在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值得她們這麼重視。
别墅内部遠比外面看起來大多了,進門就是大廳,一些穿着制服的人行色匆匆地路過,這種制服沒有見過,右上臂有一個鲸魚的标識,很簡易,看起來甚至像是個小孩的随筆畫。
每個走廊都有人臉識别系統,穿過五個走廊後,棕發女人在一個門前停了下來,按了門口的顯示屏。
接通後,顯示屏裡面出現一個戴眼鏡的制服女人,“沈尚,回來了?人帶過來了嗎?”
棕發女人點了點頭,擡起下巴往身後一點,露出庾暄和的臉,“這呢。”
随後,門自動打開,庾暄和跟着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擺滿了各種器械和試管,剛剛對話的女人從桌後站起,走到了庾暄和的面前。
“你就是蘅姐要的人。”對方走到她跟前,近距離地端詳,“長得不錯嘛,就是髒了點。”
庾暄和不适地後退一步,“離我遠點!”
蘅姐是什麼人?軍方有叫蘅的人嗎?早知道,奶奶說這些的時候就多聽一會了。
“不嫌棄你就不錯了,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的髒東西。”制服女人扶了扶眼鏡,轉身,“先帶她洗個澡,洗完再送過來。”
“都到你這兒了,還要我帶她洗澡去嗎?”棕發女人啊了一聲,不滿地嘟囔着。
“難不成還我給她洗嗎?”制服女人頭也沒回,又回到了桌前,眼鏡上反射出光腦的投屏頁面。
棕發女人歎了口氣,又帶着庾暄和出門。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還讓我洗澡!”庾暄和不願意跟着,就被身後兩個跟班壓着走。
“檢查身體啊。”棕發女人居然回答了她。
“你們是為了我的體質嗎?”帝國嚴格保密公民隐私,每個人的第二性别以及等級幾乎隻有本人和父母知道,将來會共享給伴侶。而她的s級身份隻有父母和奶奶知道,對方是沖這個來的嗎?她們從哪知道的?難道要做人體研究嗎?
“也可以說是吧。好了,你自己進去洗吧。”到了目的地,庾暄和被一把推進去,“對了,洗幹淨點,但半小時還不出來的話,我就派人進來找你了。”
“你敢!”
被推得退在牆邊的庾暄和轉身擡頭,門已經關上了。她擡頭環顧四周,是一個封閉的浴室,頭頂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通風口,沒有光,看上去是通道,台面上放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和一次性洗漱用品。
她看向鏡中的自己,長發有些淩亂,臉上沾了灰,胳膊上有些結痂的擦傷,整個人灰撲撲的,身上還有一股船艙的味道。
她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庾暄和攥緊了拳頭,狠狠地想着,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把這個組織連根拔起!
門口又傳來敲門聲,“5分鐘了,庾小姐開始了嗎?”
回應是一聲踹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