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分鐘了。
即便結束了戰鬥,遲檬臉上已經挂上了傷,疲憊的走出了訓練艙。
即便聽見喝彩,遲檸也始終沒有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遲檸看起來,和西亞裡斯是那麼的般配。
比起來貴族出身的安德烈,西亞裡斯與遲檸愛好相同,習慣相似,尤其是兩人都是一頭紅色的頭發,就像是天生一對。
遲檬感覺自己心裡繃緊的弦,突然“吧嗒”一聲,徹底斷了。
遲檬根本無法抑制自己的精神力。
他眼眶猩紅,以自己為中心,無差别的輻射在每一個哨兵身上。
其中最強的一股精神力,就像是一柄鋒利的刀劍,直直的朝着西亞裡斯攻擊過去。
西亞裡斯察覺到了敵意,卻來不及躲避了。
幸虧他也是一名,頗有天賦的哨兵,不然他真的會死在這。
西亞裡斯進行了防禦,可他還是感覺到自己精神,迅速緊繃,好似密密麻麻的螞蟻,在啃噬他的神經元。
他整個大腦的頭皮都炸了起來,注射了瞳膜的眼睛迅速變紅,直到眼白都已被侵蝕成紅色。
西亞裡斯全身上下,都出現了被細小刀劍割裂的傷口,如同卷入了卷着刀片的疾風之中。
站在一旁的遲檸,也沒有能夠幸免。
西亞裡斯下意識的,将她護在懷裡,用後背擋住攻擊,但遲檸的臉和手臂上,還是劃破了幾道很淺的血口子。
如果遲檸真的是一個向導。
一個能感知到精神力,卻沒有防禦力的向導。
沒有西亞裡斯的保護,會發生什麼?
他做了什麼?
等到遲檬發現自己失控時,遲檸已經受傷了。
他收回自己發瘋一般,攻擊人的精神力。
精神力是一把雙刃劍。
不刀在别人身上時,就隻會傷害自己。
遲檬渾身是血,甚至不知道血是從哪裡來的,也許是從肌膚暈出來的。
“遲檬!”
遲檸幾乎是在瞬間,推開了西亞裡斯,跑向遲檬。
她在遲檬要摔在地上之前,接住了他。
遲檬倒在遲檸的身上,頭枕着她的肩膀,明明已經虛弱到無法站立,但還是要和她道歉。
“遲檸,我是不是誤會了?那個哨兵和你……隻是普通朋友。”他自己給遲檸先做好了解釋,生怕聽見一點他不想聽的答案。
“他?西亞裡斯,那是一個很擅長做地下生意的盟友,但是他貪得無厭,這很令人讨厭。”
是的,遲檸對西亞裡斯,也很冷漠很無情,她隻是他的妹妹。
一切都不是遲檬所害怕的,最糟糕的樣子。
遲檬終于可以放松警惕,陷入沉睡。
“抱歉,遲檸,我現在有點累了。”
戰鬥訓練後的遲檬,本已經很疲倦,後面還遭受到了精神力的反噬。
遲檸一手攙扶着遲檬,不至于讓他摔倒在地上,一手在身上,手忙腳亂的摸索着藥劑。
“遲檬,這隻是一件小事。”
就像從小到大每一次遲檬被欺負時,遲檸安慰他的話。
一瓶安撫劑,灌入在遲檬的嘴裡,遲檬還是昏睡不醒。
諾莎老師一己之力,制住了七八十個失控的哨兵。
結束這場毫無懸念的戰鬥,諾莎老師單手背手而立,另一隻手撿起來被遲檸使用過後,而掉在地上的空瓶。
剛才遲檬的攻擊之迅速,甚至超出了諾莎老師的管控範圍。
諾莎肯定,遲檸确實是一個比哨兵更強大的向導,他的安撫能變成一種高速的刺激,從而緻使哨兵失控。
諾莎老師檢測完遲檬的身體,驚奇的發現,遲檬雖然受了極重的傷,但在遲檸藥劑的作用下,身體機能已經迅速修複。
“外傷已經治愈,他現在正處于精神體修複中,在修複艙裡面睡上一覺,第二天便會蘇醒。”
看着遲檬因為失血過多蒼白得臉,他好像高空中搖搖欲墜的明月,脆弱不堪。
遲檸很少見遲檬這個樣子,無法自控,也許他今天真的隻是太疲憊了。
“喂!”微弱的聲音,意圖喚醒遲檸一點兒友誼。
西亞裡斯支撐了許久,還是因為精神力受到攻擊,雙膝跪地,整個人趴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這結局,讓諾莎老師有些頭疼。
“一位S級哨兵,二十名A級哨兵,還有若幹B級哨兵同時負傷。”
“星際聯盟,一定會派遣調查小隊來調查,到底發生了什麼。”
諾莎老師看向遲檬,“他免不了要上星際法庭。”
遲檸在規避風險這事上,頗有天賦。
遲檸:“諾莎老師,我記得您那似乎有,可以控制克萊斯星際學院的總通訊器。”
諾莎老師沉默,等着遲檸的鬼主意。
“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他們都恢複過來,隻需要您給我争取一會的時間。”
“今天隻是一個普通的訓練日。”遲檸重申,“今天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諾莎老師,相信您也不想送您,最有天賦的學生上星際法庭吧。”
諾莎老師的手裡拿着,遲檸使用過的治愈藥劑,“我并不懷疑你藥劑的作用,但目前你的身上并沒有攜帶,能治療那麼多人的藥劑。”
遲檸身上的藥劑,已經所剩不多了,回培育室調配,肯定是來不及的。
“諾莎老師,您忘記了嗎?我也是一個向導。”
身上所有的藥劑,再加上掏空自己的增益魔法,也許能讓他們基本恢複。
遲檸:“不過,我需要您與我保持距離。”
避免她魔女的身份暴露。
“我并不同意。”
諾莎老師看着眼前臨危不亂的遲檸,難得将她完整的臉看進眼裡,這是一個滿臉寫着小聰明,有點卑劣的少女。
她會帶壞遲檬,諾莎老師一直都這樣覺得。
“你得在我的監督下,才可以對他們進行安撫。”
遲檸沒有再堅持,她既打不赢諾莎老師,也賭諾莎并未見過真正的魔法。
她當着諾莎老師的面,脫下遲檬帶血的外衣,然後畫了一個魔法陣,将治愈藥劑與安撫劑,一股腦的全部倒在了魔法陣的中間。
催動魔咒。
治愈藥劑被分解成了若幹的小水珠,一顆顆的跑到了不同哨兵的身上,幾個哨兵動了動眼皮,将要蘇醒。
這簡直是掏光了遲檸所有的魔力!
她現在是一個被抽光了水的湖泊,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幹涸起來,連嘴唇也幹得起皮。
紅色的長發更是暗淡了不少,變成了一種灰蒙蒙的暗紅。
“你現在看起來疲倦且老了許多。”
見着這麼與科學不符的一幕,諾莎老師平靜而又毒舌。
“謝謝您的誇贊。”
遲檸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癱坐在地上,雙手擦拭掉地上的魔法陣,試圖消滅自己使用了魔咒的痕迹。
諾莎老師并沒就此放過她,“這是什麼能力?”
“向導的安撫能力。”
諾莎老師踩在魔法陣上,他并未在這個畫的奇怪東西上,感受到遲檸的信息素或精神力。
如果非要說信息素,倒是有一點遲檬的信息素味道。
遲檸的手,在諾莎老師的鞋子邊擦拭魔法陣。
諾莎:“我曾經在書卷上見過,那是古老曆史上,曾經存在過的神秘文化。”
“諾莎老師真是博學多識。”
遲檸堅持:“這就是向導的安撫能力。”
“諾莎老師看過的書卷,我也曾經看過。”
“隻是畫着上面的圖案,能給我自信,使得我的安撫能力能噴井而出。實際上這個圖案,并無任何作用。”
遲檸很擅長詭辯:“我察覺到,您剛才松開了皺着的眉頭,說明您也為這一次集體安撫,而感到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