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想要什麼,我待會兒都給你買。”
二人又再一次路過了那悲天憫人的神女雕像。
懷樂卻道:“那些都是次要的…我……我要阿羽抱一我!”
“……啊?”
“以前,樂兒得了誇時,父王都會獎勵我一個抱抱的。”
郦羽有些絕望,都開始猜這小兔崽子是不是他那王爺爹的老來得子,否則怎麼能寵成這樣?寵就寵吧,還沒把他看好,放他出來禍害自己……
出了道觀後,懷樂越鬧越厲害,非要他抱。郦羽隻好象征性地抱着他走了一會兒。走到氣喘籲籲時才不得不放下。
“殿下,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我可不比你那力大威猛的父王啊……别再折磨我了。”
“那是,我父王肯定是天下第一威猛的。”
懷樂看上去都沒盡興,不過他注意到郦羽滿頭是汗,倒也還算體諒了一會兒他。
“對了!”
可沒走幾步,他又叫了起來。郦羽以為還有什麼事。
“阿羽,其實我……剛剛在那個大房子裡好像見到父王了。”
郦羽聽了匪夷所思。
“……什、什麼?”
姜懷樂撓了撓頭。
“不過,也許是我看錯了……我沒有看到臉,隻是覺得那個人背影看起來有點像父王而已。”
郦羽忍不住擡高聲音,“那你怎麼不追過去呢?!”
懷樂被他貿然一兇,真是委屈壞了,“不是你讓我不要亂跑的嘛?”
他深知,大多數跟五歲孩童講道理無異于對牛彈琴。于是二話不說,帶着懷樂繞着道觀找了一圈又一圈。不過還是沒有找到讓懷樂覺得像他父王的身影。
“好嘛,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
但郦羽仍覺得懷樂的态度有點奇怪。
“我怎麼感覺,殿下如今好像沒有那麼急着見到你父王呢?”
姜懷樂像個小大人一樣,不緊不慢道:“因為現在有阿羽在嘛,反正你答應過我,肯定會帶我找到我父王的。”
郦羽聽了卻在心裡叫苦連天。
這小孩不會真把自己當爹了吧?
以至于二人帶着他去布莊時,不管郦羽怎麼解釋這小孩是沈姨家的親戚,那裁縫都隻是意味不明地笑着。
“哎呀,我知道。你家楓郎個病秧子,又死得早,一個小夫郎還年紀輕輕,再跟人也很正常。”
再正常也不至于兩年生了這麼大一個小孩吧?!但懷樂卻看起來挺樂在其中。
“阿羽,這個顔色好看,我喜歡這個,這個也喜歡,還有這個……”
還好自己帶的是金子不是銅闆。一聽郦羽說可以放開了選,姜懷樂大概是開始擺起了世子爺的架子了。他最後給懷樂挑了一套成衣,又認真選了八匹色澤鮮豔的棉布,其中兩匹是給沈姨的。由于買得多,布莊答應回頭用車給他拉去藥山村。
買完衣服,二人又在街上閑逛了一番。懷樂如願得到了心心念念的松子糖,又買了些軟糯的點心和燒鵝。二人輕輕松松地來,然後滿載而歸。
好在懷樂還算有點良心,也不鬧着要抱了。還幫他背了個包裹,看起來像隻小烏龜似的。
二人出門時,頭還頂着點點星光。歸家時,天邊僅剩朱色的殘陽。
“阿羽,你最後背着我去給沈姨姨買的是什麼呀?”
“回家你就知道了。”
郦羽每天除了忙農活就是忙農活,偶爾出門就會覺得自己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不過很快夏至了,他又要去過那種忙得一眼看不到頭的日子了。
……其實隻要像現在這樣沒人整天打他,那種日子也算不上差。
郦羽想到了白天自己對那黑衫男子說過的話。
那話實際上也是郦羽想說給自己的。
他很清楚明顯已不是十來歲的少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離家多少年了。那麼郦府……郦府現在又是何種模樣呢?
“阿羽,阿羽!”
懷樂的聲音把他拽回了現實。
“你怎麼連走路都會發呆呀?馬上就到家啦!我們和沈姨姨一起吃燒鵝,吃點心!吃飽飽地再去睡覺,嘿嘿!樂兒想想就很開心了!”
然而,當他歡天喜地拉着郦羽的手踏過院子門,看到屋門口堵着的兩個人時,吓得身體一僵。
懷樂慢慢向後躲在郦羽身旁,有些發抖。
“阿、阿羽!”